屋子里堆着各式各样
食粮，看来就像是
条破船底下货舱。
角落里挂着大堆咸鱼咸肉，使得这地方更臭得厉害。她眼睛盯在那些咸鱼上，拼命想集中注意力，数数看共有多少条咸鱼，因为她实在不想去看那老头子。
但是她偏偏没法子能直不看到那边，老伯站着时候，穿着衣服时候，看来也许是个很有威严人，但他现在赤裸着躺在床上，看来就和别老头子没有什
不同。
他躺着样子，比别老头子还要笨拙可笑——两条腿弯曲着，肚子高高地挺起，就像是个蛤蟆般在运着气。喉咙里，偶尔还会发出“格格格”声音。
凤凤若不是肚子很饿，只怕已经吐
出来。
在哪里？
就在此时，就在这里！
屋子里只有张床，老伯睡在床上，所以凤凤只有坐着。
椅子和床样，都是石头做，非常不舒服，但凤凤坐姿势还是很优美，这是高老大教她！
“你若想抓住男人心，就得随时随地注意自己姿态，不但走路样子要好看，坐着、站着、吃饭时候，甚至连睡觉时候都要尽量保持你最好看姿态，就算你只不过是个妓女，也定要男人觉得你很高贵，这样，男人才会死心塌地地喜欢你。”
父亲人说来，世上还有什比这更悲惨事？
马月云流着泪道：“
现在才明白，你直在忍受着多大痛苦。”
马方中咬着牙，道：“直在祈求上苍，不要让们走上这条路，但现在，现在……们已没有别路可走。”
马月云嘶声道：“但们还是可以打发孩子们走，让他们去自寻生路，无论他们活得是好是坏，无论他们能不能活下去，只要你肯放他们走，就……就死而无怨。”
她忽然跪下来，跪在她丈夫面前，失声痛哭道：“从来没有求过你，只求你这件事，你定要答应……定要答应……”
过很久，老伯才长长吐出口气，软瘫在床上，全身上下都被汗湿透，肚子上下肉也松。
那样子实在比咸鱼还难看。凤凤突然间忍不住，冷笑道：“看，最好还是省点力气吧，莫忘你自己说过，七星针毒根本无药可救。”
老伯慢慢地坐起来，
这些话高老大也不知对她们说过多少次。
“可是现在抓住个怎样男人呢……个老头子，个受重伤老头子。”
你只要能真正抓住个男人，就有往上爬机会。
“可是现在爬到什地方呢？口井底下，间充满发霉味道臭屋子。”
她几乎忍不住要大声笑出来。
马方中很久没有说话，然后他目光才缓缓移向孩子面前那个碗。碗里面已吃光！
马月云看着她丈夫目光，脸色突又惨变，失声道：“你……你已……你在面里……”
马方中凄然道：“不错，所以现在就算想答应你，也已太迟！”
世上是不是还有比地狱更悲惨地方？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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