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在榻边匣子里铃铛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虽然价值百金,但那终究不是真正情郎,不过是个冷冰冰供人排解寂寞小玩意儿,还比不得长膺唇齿功夫,皇后怔怔望着西侧殿烛火,盘子上佛米就粒粒被人捡起。
周而复始,似乎在这长夜里永远没有尽头。
……
凝清殿没有圣上素日衣裳,但御前内侍们现下去取套新来也不费不多少时间,圣上虽说不怪罪,但见衣裳如此也皱眉。
他虽然说过云滢不必等,但是现下明光堂里也没人能约束住她,还不是贵妃愿意怎样就怎样,她万等到太晚,发现身上衣服换样子,只怕是又有好大场官司。
有,但是皇后千秋,圣上随口施恩也就将人这样饶过去。
皇后斥袖砚句,叫她谢恩退下,自己行个叉手礼请罪,“官家恕罪,凝清殿更衣处与浴间便在西侧殿,妾让内侍提灯,引您过去更衣沐浴。”
皇帝本也没有留寝意思,只是过来用顿膳,倒不用这大阵仗,“皇后不必忧心,朕只换件衣裳,再回来陪皇后用膳就是。”
内侍们寻灯请官家移驾,皇后微微福身相送,等到确定圣上已经出殿门,才搭身侧宫人手起身。
“叫人赏赐些上好烫伤药膏给袖砚,就说是赏她,这两日好生歇着,不用来伺候。”
内侍们提灯在前面走着,江宜则借着光亮看清圣上面色,低声道:“官家宽心就是,奴婢让人寻套模样衣裳,虽说需要费些时辰,但也不会教贵妃看出不妥。”
他是做事极精细人,圣上当然放心,但是被人窥破心中所想,不免笑着骂他句:“你倒是机灵得很,眼里只瞧得见贵妃吗?”
江宜则不慌不忙,笑着应道:“奴婢是官家身旁人,当然眼里只有官家,只是怕贵妃夜里睡不安稳,连带着您也忧心。”
西侧殿是皇后平日沐浴更衣之所,也有方宽阔浴池,引活水入殿,皇帝没打算在凝清殿里留得太久,只让内侍引路到更衣之所。
殿内熏香冉冉,圣
皇后坐到旁榻上,也不再去看满桌佳肴,倒不是因为皇帝走后她不能动筷,而是她已经没胃口。
“叫人把这些都撤吧,陛下说不定什时候才回来,这些个菜早就要冷透。”皇后恹恹道:“把那套茶色罐子拿过来,你们都下去。”
宫人们应是,盛装佛米器具被人用托盘拿上来,随后内侍们放下珠帘,都退到外间。
莹白佛米铺不满浅浅罐底,女子纤长玉指从大坛里拈粒填入其中,随后将这小罐佛米举过肩,让灯烛清晰地照耀出米粒形状。
她双目怔怔地把米洒盘,佛米从半空中落下,在早已经准备好托盘上跳跃,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哗哗啦啦响片刻,终于重新归于片死寂,偶尔有粒米被女子拈起放入瓷罐里,才会发出声轻响,反而将内室衬得更加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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