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出现在这里事实超乎所有梦境,超乎他所能触摸到最理想奢望,超乎他理智和预料。他存在对于叶开来说是种痛苦。没有人会主动来找痛苦。面对痛苦唯本能就是逃避。作为痛苦,他最理想去处就是叶开人生之外。
“陈伯伯说要抓你回去结婚。”叶开盯着他。
日落,天色就降得很快。刚才还依稀能辨对方面容,现在却连眼里光都捉摸不清。
陈又涵身体僵:“你见过他?”
“看到他在海边遛狗。猎猎先认出。”不知道哪里来本事,他说谎都不打草稿。
陈又涵怼把他后脑:“三十六谢谢。”
叶开轻声嘟囔:“是吗,上次扎西说你比大不几岁,以为你二十五。”
“二十五时候你还在上小学。”陈又涵淡淡道。
叶开觉得自己笨嘴拙舌,在风声中沉默会儿才说:“不是那个意思。”
陈又涵带着他转上左边山路:“你来得正好,明天就不在,迷路也没人来接你。”
起,他拉上红色冲锋衣拉链,巴黎世家渔夫帽戴不住,被风掀走两次,他不得不摘下抓在手里。头黑发被风吹乱,他背着双肩包在风里转圈。打转脚后跟,圈,两圈,眼睛盯着脚下泥土路。经幡被吹得猎猎作响,让人怀疑下秒就会被吹走。转到第五圈时候头觉得晕,停下来,看到个藏民佝偻着背在对玛尼堆诵经祈福,临走时捡起块石头摞上去。
叶开心思动,藏民走,他也拣块石头,有样学样地稳稳叠上去。抄在兜里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双手合十,便听到风声中声轻笑。
他回头,看到陈又涵站在离他两三米远地方。在黄昏中,他沐浴着橙色变幻光辉,身黑色,指尖夹着烟,看着有点酷。
风吹得额发迷眼,叶开淡定地做完剩下动作,从玛尼堆前回身,慢悠悠地走向他:“有什好笑。”
陈又涵看着他,问:“怎到这里来?”
陈又涵还没察觉出不对劲,叶开又说:“陈伯伯说让你回去相亲,今年办婚礼明年生孩子。”
陈又涵被烟呛得咳嗽,海拔三千,他扶着树干,咳得气息短促。他知道叶开来没有好事,天也不会遂他卑微渺小苟且心愿。
“这样。”他只能这说,又问,“那你来做什?”
“陈伯伯说,和你比较亲近,你会听
叶开心里紧:“为什?”
“要去下个地方。本来昨天就该走,天气原因。”
是胃疼。但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叶开真相。
“来找你,你要走话也走。”
“找干什?”陈又涵停下来,不得不点起根烟。
“迷路。”
陈又涵勾勾唇:“迷得挺巧。”
“不知道。”叶开睨着他手上保温杯,“渴。”
陈又涵转开保温杯递给他。刚好可以入口烫度,叶开仰头喝两口,觉得身体深处都被熨帖。
“还以为会有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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