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低垂着头,两手深深地插入发间,闻言语气不善地冷斥:“顾岫,你什时候当人生导师?”
叶开将人送至玄关,顾岫低声说:“打电话给徐姨,让她派人来照顾。她做惯,知道。”出门后仍不放心,转身再度叮嘱:“你照顾不过来,如果不是惦记着你,他现在都不会有意识。”
叶开点点头,轻轻关上门。陈又涵仍坐着,保持着那个姿势。
“来抱下。”他低声说,抬起头,贯漫不经心眼里布满红血丝,神情倦怠地笑笑,下巴青,是冒出胡茬。
叶开走近他,想抱,陈又涵却又伸长手臂推拒,笑道:“还是别,现在很难闻。”
吃完饭叶瑾送他回繁宁空墅,临分别时把舞剧票递给他。叶开看看票面,周六晚上七点半。
“你不去?”他打开车门,突然想起来问道。
“没时间,没人。”叶瑾耸耸肩,“宝宝来抱下。”
叶开无语,看叶瑾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搂他三秒,叹气道:“教得这好,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女孩子。”
抬手在她已经瘦得能摸出脊椎骨肩背上拍拍,叶开笑笑:“没关系,哪家姑娘都比不上姐姐。”
两张,”叶开乖巧地说,“谢谢姐姐。”
叶瑾啃紫甘蓝啃得生不如死,把心思都放在叶开身上:“约哪个女同学啊?”
“男。”
叶瑾“嘁”声,倏尔想起什,坐直身体认真问:“性向这个东西,不会被传染吧?”
叶开捏紧刀叉,银色冰冷长柄早就被他握热,喉结上下滚动,他镇静地说:“当然不会。”
晚上烟酒,有多糟烂他自己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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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又涵临近半夜才回,身很重酒味,好在神智还半清醒。顾岫送他回来,叶开洗过澡直在写作业等他,看见顾岫,两人都愣愣。顾岫低头把陈又涵扶进客厅,解释道:“没有去奇怪场合,实在是——”他不忍心细说,“进去就空腹喝两斤五粮液。”
叶开愣住,股愤怒迟缓又莽撞地涌上:“为什?”
顾岫紧蹙眉目舒展开,看向叶开目光有种看某种天真温和和怜惜:“小开,钱不是万能,没有哪座山巅是永远最高。”
陈又涵不是当孙子,嬉笑怒骂游刃有余,除姓容,他拼着胃出血风险把剩下全给喝得人事不省。只是他这样人,能出现这样疲惫面就已是输。
“那就好,”叶瑾撇撇嘴,顿饭吃得百无聊赖,眼巴巴地看着叶开盘子里五成熟澳洲和牛,“要不是你们差十六岁,还挺担心。”
叶开冷淡地勾勾唇角:“担心什。”
“担心你敌不过老男人魅力呗。”叶瑾很可爱地露齿笑,“爱上陈又涵这种人是很危险,你也不知道他究竟爱不爱你。之前——”
叶开打断她:“大小姐,你今天顿饭提几十次陈又涵,你是不是爱上他?”
“咳,”叶瑾被呛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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