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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是被阿州直接送到片场。他路默默记着路牌路标,两小时后抵达,阿州并没有把手机给他。
“老板吩咐,今天回去后就还给你。”
寻狗样,要乖乖回家才有奖励。
柯屿无所谓地笑笑:“阿州,汤野有没有干过你?”
奶奶:“嗨呀嗨呀。”
“他太傻。”
奶奶:“嗨呀嗨呀。”
柯屿站住,扑哧笑出声,眺望渚心停着只白鹭,过半晌,又问:“周三如果真能见到他,就告诉他,好不好?你说嗨呀,就不告诉,你要是说点别呢,就告诉。”
奶奶仰头看他,柯屿被凝视着,不自觉吞咽,像等待彩票刮开前紧张。
等第二天再淋浴时,汤野就在旁看着。
柯屿在这个乡下别墅住多久,姓汤就陪多久。年底应酬多,柯屿怀疑他推最起码五场晚会。白天他处理公务,柯屿就陪着奶奶四处走动,身后远远跟着保镖和佣工,既无法逃跑,也无法产生意外。
奶奶每天最常重复,只两件事,件是问阿华姐在哪里,怎不在?件是问柯屿躲好吗。
她布满厚茧手紧紧攫着柯屿,力气大得仿佛盘曲虬枝,嘴里惊慌地重复:“叨叨,叨叨,快、快藏起来……”
那个烂赌人不在,她也不再拥有清醒,那种恐惧和保护却还是刻入本能。
阿州脸色微妙地难看起来。“你这听话,你跟他才最配。”柯屿揉揉这几天被绑得酸疼手腕,“给根烟。”
阿州把烟递过来,他嘴唇微张,就着他手轻轻咬住,“点上。”
阿州每次给他点烟时,总忍不住掀开眸子看他。近在咫尺眉眼,星光褪去,只是很单纯地好看。柯屿这个人诱惑不在于性别,无所谓男女,无所谓是阳刚柔美,还是说所谓英俊抑或漂亮。他性吸引力,只适合被命名为“柯屿”。是无法捕捉,也无法复制。
柯屿咬着烟轻
包子褶般嘴唇张,喉咙口挤出浑浊发音:“嗨……”
紧握着奶奶手劲松,柯屿自嘲地勾起唇角,轻轻说:“嗯,在想什,哪里配得上他喜欢。”
只是那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完。好像倏然忘,奶奶眼神重新迷茫起来,改口唤他:“叨叨。”
柯屿垂下眸,安静地看着老人家,“耍赖次,好吗?就次……这次不算。”他等着,看奶奶是说“嗨呀嗨呀”还是……
“叨叨?”
柯屿挽着她手顺着河道散步,冬日芦苇荡在日光下发白,空气中弥漫着飞絮。风那好,好像连带着吹走奶奶记忆里那层雾色,她偶尔眯起眼睛问,粤语发音已不标准:“们叨叨系唔系该讨老婆?”
柯屿也用粤语:“没有老婆,有钟意人。”
奶奶问:“哪里靓女?”
柯屿字句回:“唔系靓女,系靓仔。”
奶奶便瘪着嘴“嗨呀嗨呀”地嗫嚅,柯屿知道自己在玩个无聊幼稚且胆小游戏,继续着说:“他叫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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