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万幸,今夜月色不好,只要离得再远些就无碍。只是又要拔刀防卫,又要划船,难免左支右绌。
“来。”云乔挪动有些僵硬身体,声音中还带着颤意。
她少时常在渡口讨生活,水性不错,划船这种事情更是不在话下。若单论技巧,甚至比那侍卫还要熟悉。
云乔无言以对。
“宫禁森严,他们混不进去,只能在此时打主意。”裴承思攥着她手收紧些,低声道,“别怕。”
裴承思并非毫无防备,但事情还是比他预料要棘手不少。
“水匪”层出不穷,原本该来援军却迟迟未到。
裴承思神色逐渐凝重,当机立断,揽着云乔上备好小船,想要借着夜色掩映离开。
不出意外话,明日就要到京城附近渡口。
裴承思已经安排好接应人,下船,便会马不停蹄地赶回猎场行宫。
他也为云乔想好身份,只说是自己凑巧遇到,因与先皇后模样相仿,故而带回宫中。
届时,切都可以回归正轨。
自从被裴承思强行带离,云乔就没睡过安稳觉,这夜好不容易入睡,半梦半醒间听到不该有声响。
咬牙,“就当真这信?”
当年入京,裴承思身世过明路后,想要他命人不少。尤其是那位原本有希望袭承帝位宗室,更是狗急跳墙,下毒、刺杀,能想到法子都用上。
纵然他百般防备,还是着道,险些丧命。
裴承思称得上是草木皆兵,后来力排众议立云乔为皇后,也因为偌大京城只信得过她,想要个不必提防枕边人。
那时他绝不会想到,有朝日,会从云乔口中听到这样话。
入夜后,江上起层薄雾。
云乔手脚冰凉,抱膝缩在那里动不动。也说不清是因着后怕,还是因着冷,整个人微微发颤。
“是思虑不周……”
裴承思想要安抚云乔,话说半,却听见划船侍卫飞快道:“他们要放箭!”
裴承思回头看眼,沉声道:“不要慌,快走。”
她立时清醒过来,披衣起身,随后见着匆匆赶来裴承思。
云乔此时也顾不上两人之间嫌隙,低声问道:“是水匪?”
“看起来是。”裴承思攥着她手腕,在船舱之中穿行,“但觉着,更像是想要命人。”
“谁?”
“这可太多。狼子野心宗室,没能赶尽杀绝余孽……”裴承思到这种关头竟还有心情开玩笑,又额外补句,“兴许还有你。”
裴承思心中涌起熟悉钝痛,但并没表露出来,只笑道:“阿乔,真正想要命人,是不会像你这样嚷出来。”
云乔确是虚张声势。
她从没动手杀过人,这念头最初浮现在心中时,骇得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若真有那天……也认。”裴承思替她系好披风,若有所思道,“不过还是希望,那日来得越晚越好。”
云乔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拍开他手,径自回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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