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和宫后,云乔将陈太后话又想回。
她不清楚陈景具体安排,但知道,自己要做就是秋猎出宫。后续事情有陈景来办,这件事只能自己想法子。
虽说依着旧例,秋猎应有皇后随行。
可裴承思就算没话找话时,也从未同她提过此事,难免叫云乔生出怀疑,他是压根没准备再让自己离宫。
云乔琢磨两日,裴承思仍未提秋猎,倒是先把芊芊等来。
云乔喝大半盏茶,沉默片刻,也叹口气。
从前,韦贵妃这三个字在云乔心中就等同于“坏女人”,如今听这些,倒不会将韦氏做过那些恶事笔勾销,只是难免唏嘘。
说是青梅竹马,可先帝边深情款款,边睡妃嫔、纳舞姬,韦贵妃却将自己辈子都耗在对他爱、恨之上……像是应那句“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委实太不划算。
这也是云乔执意要离开缘由。
步青云,后来登基为帝,将韦氏接入宫中为嫔。
那时韦氏虽也嘴硬不饶人,但远没到后来泼辣跋扈地步。只是宫中妃嫔众多,嫉妒她得宠更是不在少数,彼此撕扯来撕扯去,愈演愈烈。
后来韦氏生下皇子,晋为妃位。
可谁知还没过周岁,小皇子竟没,详查下去,发觉是贤妃指使那新得宠舞姬出身采女下毒手。
韦氏因此彻底发疯,将那采女生生溺死在冬日莲池中,也连带着恨起先帝来。
“怎突然过来?”云乔关切道,“可是有什事?”
芊芊见云乔脸疑惑,对此毫无所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云姐莫不是连自己生辰都给忘?”
云乔怔下,又算算日子,这才回过味。
自父亲去后她便是孤身人,头几年过得狼
“于有些人而言,这宫中确不是什好地方,你既已经想明白……”陈太后顿顿,意有所指地道,“那就回去吧。”
在宫中这久,陈太后待她虽偶尔严苛些,但皆是出于好意,她也确学到不少。云乔恭恭敬敬地行礼,恳切道:“多谢您许久以来照拂,云乔铭记在心。”
陈太后含笑看着她,微微颔首。
雍容端庄仪态莫名叫云乔想起国色天香牡丹。
这样富贵花,正适合生在宫中,执掌权柄;而她则是路边生长蒲公英,时被风吹得误入宫闱,兜兜转转总是要离开。
先帝愧疚不已,废贤妃,给韦氏贵妃之位,又破格提拔她家人兄弟,想方设法地弥补。
“许多人都说,韦氏仗着与先帝情分,媚上惑主。”陈太后无声地叹口气,“但哀家看着,她更像是被这后宫给逼疯……”
陈太后旧时也曾对韦贵妃咬牙切齿,尘埃落定后回头看,倒觉着这是个又可恨又可悲人。
对于陈景与云乔“交易”,陈太后起初并不认同,是在想到韦氏旧事后,渐渐改主意。
倒不是真觉着云乔心性会做出草菅人命事,而是她留下来,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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