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模样,不喜欢,也不想做。”云乔拂开他,说出话听起来荒谬,却透着股认真,“要换身衣裳才行。”
不要什天子朝服、常服,也不要什龙纹、祥云纹,最好只是身简简单单青衫。
就像当年初见时那样。
“将梁嬷嬷调走吧,自己心中有数,不会做什出格事。”云乔回避他那句咄咄逼人后又懊恼质疑,自顾自说道,“若是将来真犯什错,又或是你改主意,也不必为难,只管收回这个后位……”
白日里听过梁嬷嬷话后,云乔想许多。
从前,不管日子过得再怎难,她都不曾气馁,坚信会渐渐好起来;可事到如今,她只觉着自己与裴承思之间,怕是再也好不。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裴承思毫不犹豫地打断:“胡说什!”他声音中带着些恼怒,“还是说,你想要拿这个来威胁不成?”
云乔也没同他争辩,只轻轻地笑声。
个帮手来。”云乔固执道。
裴承思脸色微变,意味不明地审视着她:“倒是不知,你何时与太后这亲近?”
话说出口,对上云乔诧异目光,裴承思这才意识到问错话。他不该将朝堂之上那点猜疑用到云乔身上。
可覆水难收,再说什都晚。
云乔从前时常会想,为何裴承思入京之后,在她事情上开始变得喜怒无常。
不再是从前那种眉眼弯弯,见牙不见眼笑法,而是淡淡,眉眼间甚至还笼着层若有似无阴霾。
裴承思避开云乔视线,抬手将她牢牢地按在自己怀中,低声道:“纵然是要赌气,这种话也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两人严丝合缝地贴着,是再亲密不过姿势。
云乔额头抵在他肩上,深深地吸口熟悉沉竹香,随后按住裴承思解自己衣带手,忽而开口道:“想看你穿青衫。”
“什?”裴承思怔下。
她曾为此不知所措,暗自神伤,近来倒是渐渐明白。
那是因为,裴承思自己在被来回拉扯着。
所谓“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朝堂之上明争暗斗尔虞诈,旦踏入,必然会受到影响。
惦念着旧情时,依稀还能从他身上窥见当年那个温润书生影子;可惦念着“大局”时,他就成个彻头彻尾掌权者,高高在上,多疑,且容不得忤逆。
权势这种东西,便如同前朝盛行过寒石散,旦沾上便难再戒掉,只会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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