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这生,究竟害多少人!?”
侍卫慌忙去按住她,可薛放离仍在挣扎,不会儿,薛扶莺鬓发散开,发簪也掉落在地,江倦低头看眼,莫名觉得眼熟。
上面雕只小雀儿。
图案好像有点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
薛扶莺下定决心。
苏斐月死于报复。
那桩案子,以弘兴帝烧毁证物而告终,弘兴帝纵容再明显不过,于是苏斐月便遭到报复,丧命于此。
这场报复,极为隐秘,苏斐月更是死得悄然无声,薛扶莺为苏斐月安排后事,葬在秋麓山上,把目光投向白雪朝救下个人。
他说自己叫齐修然,妻子为皇帝所掳。
薛扶莺想不明白。
昨日还好好人,昨日还说自己有是时间人,今日怎就成这样呢?
她痛苦不已、她心如刀割,苏斐月亦是痛到说不出话,连握住她手力气都没有,他流着泪说:“扶莺,还有那多事情没有做。”
“扶莺,不想死。”
苏斐月说:“扶莺、扶莺……”
往昔那个状元郎又回来,只是他眉宇之间,少过往风流得意,却多几分坚毅。
“扶莺,想好。”
苏斐月坐起来,笑着对她说:“再不能这般消沉。要去浊扬清,还要尚公主,要做事情太多,日不行,那就花上年,年不年,那就花上十年,有是时间。”
彼时,薛扶莺仰起头,轻轻地应下声来,“好。”
她想,不愧是她状元郎。
江倦努力思索。
挣扎到最后,薛扶莺终于再没有力气,她披头散发地趴在地上,却是再不复方才疯癫,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杀死皇兄。
她为斐月报仇。
多年来仇恨与思念,在这刻化为乌有,
先是苏斐月,再是薛扶莺,接连两场变故,令人错愕不已。
直到汪总管尖着声音道:“陛下!陛下——!”
殿内乱成片。
侍卫去抓薛扶莺,她却还持着匕首,下又下地向弘兴帝刺去,几乎已经疯,脸上溅满血渍,可怖至极。
“都是你,都是你!”
声又声,薛扶莺心都要碎。
可再不甘心、再多遗憾,苏斐月还是走,他死不瞑目,满面泪痕,薛扶莺颤着手为他合上眼,他甚至还流出血泪。
她斐月,有太多委屈。
她斐月,有太多遗憾。
他委屈,她要样样为他讨回来,他遗憾,她要桩桩为他弥补。
他当真有着世间最宽广胸怀,也有宏伟志向,他想做事情,她会直陪着他做下去。
这晚,苏斐月与薛扶莺讲五柳先生,与她说桃花源美好,苏斐月与她说到很晚,他踌躇满志,眉宇之间,尽是向往。
可是第二日,薛扶莺就惊闻噩耗。
——苏斐月,身负重伤。
薛扶莺匆忙赶来,纵是白雪朝友人——江南位名医在此做客,见苏斐月也连连摇头,只说准备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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