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今天拉《二泉映月》。
他会拉曲目并不太多,但这《二泉映月》是保留曲目,往往拉上首两首别曲子,他就会拉遍《二泉映月》。也许正是因为瞎眼,他和这首曲子更有共鸣。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是阿炳。
这个沉默寡言,只有在摇晃缸子要钱时才努力而认真地营业下小陈拉琴时有出错。
因他是盲人,能拉出曲调来已经很令人称奇,也就没什人在意曲子里错误。
小陈现在三十来岁,他眼睛瞎,不爱说话,据说脾气也不好,曾经发狂地打砸东西,把路人吓个半死。
还是大陈不放心过来看他,各种给他求情,保证他不是危害社会疯子,这才让受惊路人放过小陈。
但小陈总能比大陈赚钱多些。
无他,他有门手艺——拉二胡。
宁馥正是每天都来听这个小陈二胡,她都快摸出规律来。
款很快在赌博中输得精光,他就开始在城市间流浪,乞讨为生。
“在学校边上好讨生活啊!”这是大陈原话,他也就这样在学校外面驻扎下来。找个没人要破窝棚,收拾收拾将自己捡来什烂棉絮破编织袋等家当都安置进去,就算是有家。
后来就遇上小陈。
小陈当年也就二十来岁,念过高中,从老老家出来打工,却没想到生急病,被没良心工头从工地赶出来,连工钱都没给他结。
小陈这病,就把眼睛给病瞎。
他对《二泉映月》很有执念,哪怕这曲子对个瞎子来说有点太难,但平时没人叫他拉琴表演时候,他自己也反复地练习。
宁馥天天来,小陈虽然看不见人脸,但也知道有个姑娘,要就是个很瘦小伙子,脚步轻快,每天来听他拉琴。
就这过半个多月,小陈终于问:“你怎不去找哥。”
大陈更好说话,对学生们也算是有求必应,甚至愿意让人给他伤口拍照(当然,钱要到位)。比起小陈传闻中那随时可能,bao起伤人古怪脾气,学
通常到晚上九、十点钟以后,行人少,大陈就会从他那地下通道出来,来找小陈。
根棍子两人各握端,手残领着眼盲回家去。
宁馥记得有个学长作业就以这二人“回家”背影做结尾镜头,最后拉个远景,天上月亮光辉洒落,冷漠而又慈悲。
虽然也只拿个及格分,但不得不说,令人印象深刻,发人深省。
*
沿街乞讨小陈遇见已经有“家”,比他条件优越些大陈。
大陈时起同情心,也想着两个人能抱团儿混多少还有个照应,哪怕小陈是个瞎子呢。于是便收留他。
两个人开始日常到学校外面天桥上乞讨“规律生活”。
他们背景故事已经在许多次采访中被问过许多遍,新闻学院同学们都称得上解。
二陈平时个在学校东边天桥上,个在西边地下通道里——在块就只能赚份钱,分开能赚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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