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拉个凳子,坐到杜清泉床边。
“大家都说,让来开解开解你。”她道:“不过倒觉得,其实也没有什必要。”
杜清泉紧闭双眼,动不动。
宁馥慢条斯理地拿出只红苹果。
然后慢条斯理地拆开自己绷带,开始给杜清泉削苹果。时不时疼得龇牙咧嘴连带吸气。
因为他是个懦弱失败者。
大学。
仅仅是这个词在他心头脑海掠过,都让杜清泉觉得阵难以忍受,仿佛把火点燃在他眼眶里,让他发出无声哀号,却连滴眼泪也无法流下。
杜清泉知道,这事是他做错,是他想岔。
可是他不想改。
饭也没顾上吃,直奔县医院。
杜清泉躺在病床上,无生趣地望着房顶。
天气很热,他却脸色苍白,这个人看起来都缺乏温度。
直到徐翠翠热切地道:“杜清泉,你看、你看谁来啦——”
——杜清泉眼珠才缓缓地转动下,朝宁馥方向投去缕目光。
杜清泉出事时候徐翠翠正在县里技术骨干培训班上课,给宁馥写信至少要半个月才能送到。大家伙实在是没有办法,六神无主之下,也不知是谁嘟囔句,“要是宁馥在就好……”
徐翠翠和宁馥关系最好,义不容辞地承担上B城来寻求帮助重任。
也有人犹豫,“人家宁馥早就离开图拉嘎旗,为这个事跑那远去找她,合不合适啊……”
是人家早就进入人生新阶段;二是这远水,它能解得近渴吗?
但徐翠翠和崔国富等几个人,都坚持这个选择。
当然,好看女孩子疼得咧嘴时候也
在图拉嘎旗日子里,化学就是他个秘密乐园。在生活艰苦让人难以忍受时候,他可以在这座乐园里获得短暂安宁和慰藉。
关于“未来”道光,也逐渐透进他心中。
现在,光熄灭。
——他从来就没有获得过乐园入场券。
宁馥打个眼色,徐翠翠担忧地看眼杜清泉,退出病房。
“好久不见。”宁馥笑眯眯,把网兜为探病特地带红富士苹果放到他床头上。
杜清泉突然把眼睛闭上,牙关咬得紧紧。
仿佛再多看宁馥秒,都会让他感到烧灼般痛苦。
他觉得羞耻。
连宁馥都特意回来,大家都怕他再z.sha,怕他因为件无法改变事去死,他们甚至为“拯救”他,千里迢迢地跑到B城,把本应该在大学校园里读书学习宁馥拉回来。
——也不知道为什,和宁馥关系越近人,就越容易对她有种信念。
也许大家都做不到事,她来就可以做成呢?
也许常人都不愿回来掺和事,她就会选择千里迢迢地奔波而来……为条年轻同志生命而来呢。
两天以后,宁馥走进图拉嘎旗县医院,杜清泉个人病房。
她跟系里请事假,和徐翠翠连夜做最近班绿皮火车,又转大巴,才终于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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