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顿时又开始心疼,把抢过铜镜顺着房门直接甩出去,铜镜砰地声插进围墙,震掉片墙灰碎渣,容璲斜眼院子,没忍住,噗嗤声,碍于伤口又憋回去。
林铮看看空无物手,又看看傅秋锋,撇嘴委屈道:“娶媳妇忘娘啊。”
容璲翻个白眼,不耐道:“水。”
“去!”傅秋锋抢在林铮之前去倒水。
林铮摊下手,给容璲伤撒上药粉,给他块纱布让他自己按着,建议道:“这看还行,你出门,别人问起你就说牙疼。”
说话快不,只能痛。”林铮很快恢复精神,对容翊不怀好意笑两声,小鹿搬着个箱子进来,他边翻边吩咐,“去拿万灵丹,和夜哭草千岩根起熬,看好火候时间。”
“前辈,您有法子?”傅秋锋急道。
“去腐生肌法子倒有是,如果是别地方也就罢,但脸毕竟不能敷衍事,毒必须清除干净,否则即使敷药也得反复。”林铮难得认真讲几句,拿出药瓶倒粒药丸递给容璲,从箱中抽出柄薄如蝉翼小刀,把纱布叠起来浸药酒,“别乱动啊,不然失手戳瞎你眼睛。”
容璲攥紧拳,傅秋锋上前步,默默握住容璲手。
林铮动作稳下手狠,傅秋锋感受到容璲手背骤然绷起青筋,他坐在榻上,动不动声不吭,双目紧闭坚如磐石,只有跳动剧烈脉搏和浸湿发际冷汗昭示着他近乎自虐般忍耐。
容璲已经没力气再瞪林铮,伤势处理完毕,那就该说正事,他视线越过林铮落在忧心忡忡傅秋锋身上,傅秋锋仔细兑温水,确定温度正好才端过来。
容璲有点想笑,但看傅秋锋难过样子,又有些主意,接过水杯喝几口,故作柔弱地倒向傅秋锋,靠在他肩上,小声道:“你推测,现在说吧。”
“您不喝吗?”傅秋锋揽着容璲背,“那臣去倒点凉水?”
容璲虚弱地摇头,将呻∫吟压成低哑气声,缓缓抬眸:“……疼。”
傅秋锋接下杯子手紧,差点把水杯捏出裂纹,他感觉心脏被戳中箭,不是受伤那种
明明受伤不是自己,傅秋锋却好像也受千刀万剐样,喉咙干涩,不忍地咬住下唇。
容翊靠在门边,对几人关系知半解,但也不影响他现在暗中对容璲敬佩。
不到刻钟林铮就处理那些被剧毒腐蚀皮肉,端详下容璲,用纱布给他擦擦汗,放下小刀在药箱里扒拉:“行,睁眼吧。”
就在傅秋锋以为林铮终于开始展现医德负责时候,他从箱里抽出面铜镜,横在容璲面前,哀愁地说:“怎办,老夫要是不能让你恢复原样,就给你美貌陪葬算。”
容璲吐出口长久屏住气,头晕目眩,脱力般靠向傅秋锋,眯着眼瞅瞅镜子里自己,黑黑红红,比抹脸淤泥还塌糊涂,他从牙缝里挤出句嘶哑不成调子抱怨:“赶紧拿走,恶不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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