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佩玉道:“现在你……”
朱泪儿淡淡道:“现
银花娘道:“所以你也不怕?”
那小女孩眼睛瞪得大大,道:“不怕。”
银花娘笑道:“你既然不害怕,自然就不会大呼小叫,是?”
那小女孩道:“三叔喜欢安静,从来都不大声说话。”
银花娘笑道:“很好,这样你也就会活得长些。”
小姑娘瞪大眼睛,只是不停地摇头。
那看来已病入膏肓人却黯然笑,道:“这里没有灯。”
银花娘皱眉道:“没有灯?”
那病人长叹道:“在下已命若游丝,要灯光又有何用?在黑暗中静待死亡到来,还可以少却些烦恼恐惧。”
他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口气像是随时都会停顿。
不见五指,银花娘摸出个火折子燃起。
她本以为这屋子里就算有人,也必定睡得跟死猪样,谁知火光亮,她竟发现赫然有四只眼睛在静静地瞧着她。
四只眼睛都瞪得大大,连眨都不眨眨。
银花娘吃惊,几乎连火折子都拿不稳。
只见这精雅而干净屋子里,有张很大很大床,床上睡着个人,头发蓬乱,满面病容,瘦得已不成人形。
她再也不理这两人,将前面窗子悄悄推开线——从这里望下去,对面屋子动静也可瞧得清清楚楚。
这时银花娘手里火折子已熄,天地间又黑暗、又静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棋子落枰“叮当”声,悦耳如琴音。
那病人已闭起眼睛,小姑娘大眼睛却在黑暗中发着光,俞佩玉悄悄走过去,柔声道:“小妹妹,你叫什名字?”
那小女孩悠悠道:“彼此萍水相逢,你又何必问名字。”
这小小女孩子,竟说出这样老气横秋话来,俞佩玉倒不觉怔怔,谁知她盯着俞佩玉眼睛瞧半晌,竟忽又接着道:“但你既已问,也不妨告诉你,叫朱泪儿,眼泪泪,因为从小就是个常常会流泪孩子。”
银花娘瞪着眼瞧他半晌,缓缓道:“这多人忽然闯进你屋子来,你不害怕?”
那病人淡淡笑道:“人已将死,也就不觉得世上还有什可怕。”
银花娘嫣然笑道:“不错,个人若已快死,确有许多好处,譬如说……本来也许会杀你,现在却不愿动手。”
她忽然摸摸那小女孩头,柔声道:“但你……你也不害怕?”
那小女孩想想,慢慢地说道:“反正三叔死,也不想活。”
此刻还未入冬,这人身上竟盖着四五床又厚又重棉被,全身都埋在棉被里,只露出个头。
他身旁却坐着个最多只有十二岁小女孩子,身子已骇得缩成团,只用那双大眼睛在不停地转来转去。
银花娘眼瞧过,便已沉住气,嫣然笑道:“如此深夜,两位还没有睡?”
那小姑娘不停地点头,道:“嗯。”
银花娘道:“既然没有睡,为何不点灯,竟像猫样躲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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