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说十几个“奇怪”,也没有人理他。
姬灵风端坐不动,目光痴痴迷迷,面上似笑非笑,她毕竟也姓姬,竟似真已在等死,竟似也在享受着死亡来临滋味。
俞佩玉却坐不住,他还存着万希望,希望能逃出去,但这“死屋”实在是座坟墓。
世上哪有人能从坟墓中走出去。
突见谢天璧抬起头来,指着面前姬苦情尸身,咯咯笑道:“你们来瞧,这奇怪不奇怪,死人竟也
俞佩玉咬咬牙,反手掌掴在谢天璧脸上,谢天璧笑声才止,怔怔,却又放声大哭起来。
姬灵风幽幽道:“疯倒也好,至少不必再忍受等死痛苦……”
俞佩玉霍然起身,面对着她,沉声道:“你虽然救次,但现在既已等死,便等于将命还给你,你从此两不相欠,你若再刺激他,莫怪无礼。”
姬灵风凝目瞧他半晌,终于扭转头不再说话。
俞佩玉伸手抹抹汗,突觉屋子里竟热起来,而且愈来愈热,姬灵风也已觉出,失声道:“火!那疯子竟在放火烤们。”
“如今们情况,也正和他们样,只有坐在这里,等着死亡来临,如今们等于自己葬自己。”
她瞧身旁姬苦情尸身,幽幽接道:“还记得他自己埋葬那天,们全都在这死屋外相送,他蹒跚地走进来,突然回头瞧着们笑道:‘你们表面虽然悲哀,心里却必定在笑是傻子,其实你们连装都不必装,平生都未像现在这样愉快过。’”
谢天璧实在不想听下去,却又不得不听。
姬灵风接道:“们大家谁也不敢答话,他又嗤嗤地笑道:‘你们以后总也会知道,个人死,要比活着快乐得多。’那时他面目已僵硬,虽在笑着,但看去却全无半分笑容,那模样委实说不出可怕,那时虽已有十来岁,竟也不觉被骇得放声大哭起来。”
她竟以虐待别人为乐,别人愈是难受,她愈是高兴,别人愈是不愿听,她愈是要说下去,而且说得活灵活现。
屋顶旁小洞里,果然已有烟火传进来。
姬灵风道:“他竟怕们死得不够快,其实们既已必死,倒不如早些死得好。”
俞佩玉叹道:“他为何不想个更痛快些法子?”
姬灵风冷笑道:“这你还不明白?光用别法子,就难免损及这些尸体,死人他们从来不愿伤害,而死人也正是不怕火烤。”
这时,谢天璧哭笑都已停止,眼睛发怔地瞧着前面,前面正是姬苦情尸身,他不住喃喃道:“奇怪……奇怪……”
谢天璧听着她话,再瞧着面前死尸脸,愈想愈是胆寒,竟也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他笑声愈来愈大,竟不能停止。
俞佩玉骇然道:“前辈,谢前辈,你怎样?”
谢天璧笑声不停,根本未听见他话,俞佩玉赶过去直摇他身子,只见他笑得面容扭曲,竟已无法停止。
姬灵风瞧着他冷冷道:“这人已被骇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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