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影是窈窕,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披散长发也紧贴在身上,灯光四射,照着她脸。
她脸苍白得没有丝血色,灯光也照着她眼睛,她眼睛空洞而迷惘,却又是绝顶美丽,空洞加上美丽便混合成种说不出妖异之气。
俞佩玉简直不能动
他步挨,挨到窗口,窗子是用木板钉成,他从木板缝里望出去,窗外竟是个很大很大园子。
庭院深深,远处虽然灯光辉煌,却照不到这里,黑黝黝林木在雨中看来,仿佛幢幢鬼影。
俞佩玉打个寒噤,暗问自己:“这究竟是什地方?这究竟是怎回事?”
点孤灯,自幢幢鬼影中飘过去,似鬼火?
俞佩玉腿有些发软,身子倚在窗棂上,无边黑暗中,竟传来缕凄迷缥缈歌声。
白面道人目光更冷,瞧着老人字字道:“那少年纵然狼狈,纵已无法逃远,却也不是你捉得回来,老丈日后最好记住,昆仑白鹤,素来不喜玩笑。”
霍然转身,大步走回去。
老人叹口气道:“你既然知道抓不回来,又何必问。”
缰绳提,将马车赶入条小路,口中喃喃道:“少年人呀,你如今总该知道,愈是精明人,愈是容易被骗到,只不过要你懂得用什法子骗他而已。”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俞佩玉听,只可惜俞佩玉没有听到,等他再度能听见时,他已在老人屋里。
玉将车篷缝留得更小,突见两条人影自灯光辉煌厅堂檐前箭般蹿过来。
左面个,正是那目如利剪昆仑白面道人。
俞佩玉心却寒,手不停地抖。
这白面道人竟拦住马车,道:“老人家你路回来,不知可瞧见个少年?”
老人笑道:“少年瞧得多,不知是哪个?”
人间哪有光明月夜,
除非在梦里找寻。
你说你见过仙灵笑,
谁分得出是梦是真?
鬼火与歌声却近,条模糊白影,手里提着盏玲珑小晶灯,自风雨中飘过来。
这果然是间破烂屋子,四面墙壁已发黑,破旧桌子上有只缺嘴瓷壶,两只破碗,还有堆吃剩下花生。
盏瓦灯,昏黄灯光,在风中直晃,就好像代表那老人生命。
件破棉被挂在门后面,门缝里不断地往里面漏着雨水,水直流到角落里竹床床脚。
俞佩玉此刻就睡在这张床上,湿透衣服已被脱去,身上虽已盖着床又厚又重棉被,但他还是冷得直发抖。
老人不在屋里,俞佩玉用尽平生力气,才挣扎着下床,紧紧裹着棉被,这棉被生像比他故宅门口石狮子还重。
白面道人道:“他穿是件青布长衫,模样倒也英俊,只是神情狼狈。”
老人道:“嗯,这样少年倒有个。”
白面道人动容道:“他在哪里?”
老人摸着胡子笑道:“非但瞧见他,还将他抓回来。”
话未说完,俞佩玉急得要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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