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围观泥瓦房建筑方式,只见宅基地上架起层层木板,中间是道约两个巴掌宽缝隙。担担黄泥倒进缝隙中,再由男人合力夯实。
许空山是其中主力,他脱棉袄仅着身单薄春衣,身上每块肌肉都在随着他用力而鼓动。男人们喊着号子,蒸腾体温似乎将这片空间都燃烧起来。
许空山房子进度极快,出正月没多久墙面就全部建好,拆除外面木板,陈晚凑近看过,完全看不到任何坑
陈晚曲起许空山手掌,让他把钱握住:“想早点看到山哥住新房。”
许空山停止推拒,陈晚话说到他心坎里。
正月十六,姐弟三人同时开学,在陈晚督促下,陈勇阳早早写完寒假作业,带着股莫名优越感去学校。
许空山走得最早,他拿着钱和陈晚帮他保管定金条,天没亮就赶去瓦片厂和石灰厂。
下午点多,驮着瓦片和石灰马队踢踢踏踏地出现在平安村。牵马人把缰绳绑在树干上,许空山挽袖子和他们起把瓦片卸到院子里。石灰不能淋雨,则堆到屋檐下面。
倒是挺般配,从双方对视眼神中能够看出互相之间情意。
开开心心地喝完喜酒,陈晚突然意识到正月十五过,这个年就算结束。
年结束该干什?当然是建新房!
陈晚把这段时间挣钱拿出来数遍,不多不少,整六十六。
许空山也在清点他手头钱,德叔知道他要盖房子,因此把年后卖药材钱全给他,当许空山预支,加起来有百二十多块。这跟许空山频繁进山采药和德叔优秀制药手艺离不开关系,以上两个条件但凡少样,药材钱至少得减半。
陈勇阳稀奇地看着比他还高马匹,眼里充满跃跃欲试。
“想不想摸?”深棕色骏马打个响鼻,小孩们半惊半怕地后退,闻言点点头。
牵马人将马头拉低:“来摸吧,轻点。”
陈勇阳大着胆子摸把,陌生触感令他睁大双眼,扭头朝陈晚喊:“小叔叔,它好听话!”
卸完瓦片石灰,许空山把剩下工钱给牵马人结,叮叮当当铃声逐渐远去,小孩子们跟着追出去段距离。宅基地上,河沙与石灰加水混合浇灌进地基中,滚滚白烟缭绕,仿佛入秋后浓雾。
“山哥,给你。”陈晚把钱递给许空山,六十六张面额为块纸币合起来是厚厚叠,不知经过多少人之手,纸币泛着毛边,或许上面还曾经沾染过辛劳汗水。
“不能用六儿你钱。”许空山摇头拒绝,陈晚不由分说地抓过他手将钱按上去。
“你愿意借德叔借大哥,为什不能借?”陈晚戳戳许空山胸膛,“难不成你想赖账?”
许空山被陈晚戳得往后退,在他心里,借陈前进他们钱与借陈晚钱完全是两回事。
不是因为他跟陈晚关系不够亲密,正是因为太亲密,所以他才不想借到陈晚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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