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如茵仍旧不敢置信。太子母族申家,在申家老太爷任内阁首辅时,可是个权势滔天大家族。听说当今圣上最后能登基,都少不申家相助。申老太爷过世,皇后又崩逝,申家才逐渐没落。但瘦死骆驼比马大。申家便是再怎落魄,那位舅舅便是再如何没用,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夏如茵直觉此间有段过往,话便脱口而出:“可是,你小舅舅怎会变成乞丐呢?”
肖乾飞速反驳道:“他不是乞丐。”
他似乎也不料自己会这般说,话出口便顿顿:“他二十四岁中状元,授翰林修撰,无数文人士子追捧
夏如茵:“!!”
南阳城住宅中,侍女送上大碗阳春面。脏兮兮乞丐舅舅端起碗,吃得乐呵呵。他吃东西样子倒是斯文优雅,并不是灾民该有狼吞虎咽模样。夏如茵偷偷看几眼,便听肖乾冷声问:“申怀玉,你怎会在这?”
申怀玉放下碗筷,连连摇头:“没良心,舅舅还没吃饱呢,有什话不能晚点问吗?”
肖乾负手而立:“孤有很多事要忙。”
“那你去忙啊。”申怀玉指夏如茵:“把那小姑娘留下来,陪说说话。”
听肖乾喝道:“还不快走!”那语气催促,平日难得闻。
车夫连忙扬鞭,个“驾”字才出口,便被“哎哎”声打断。初时那男声已然到近前,正嚷嚷着:“哎哎殿下,你别跑啊!”
吴知府声音响起:“放肆!你是何人,休得惊扰殿下!”
那人笑嘻嘻:“是何人,你问殿下啊。”
吴知府显然被这态度唬住,时还真不敢赶人。他在车厢外询问:“殿下,这人……”
肖乾冷笑:“你做梦。”
申怀玉叹声:“看把你小气。那就把刘姨留下吧。”他朝刘嬷嬷招手:“姨,快过来坐。”
刘嬷嬷还真笑呵呵过去。肖乾转身就走,夏如茵连忙追上。她觑着肖乾,感觉他也不像发怒,这才问道:“殿下,那人真是你舅舅啊?”
四下无人,肖乾声音和缓下来:“是。之前你在太子府见过那个,是大舅,这个是小舅。”
夏如茵便想起那个指着太子大骂“你算什玩意”中年男人。太子殿下两个舅舅,似乎都不大般……
肖乾叹口气,按按太阳穴:“让他上来。”
夏如茵十分惊讶,好奇能让殿下叹气人会是谁。便见到只脏污手掀开车帘,个蓬头垢面男人拖着个打着补丁布袋,大笑着进车厢。
夏如茵怎也不料这人会是个乞丐,那乞丐也不料车厢里还有个夏如茵,最后个“哈”就变成“呀”!他扒拉自己乱草般头发,抬脚去踢肖乾:“银锭儿,你这怎还有个姑娘?”
肖乾精准躲开那只脚,漠然丢下句:“再敢乱喊,孤拔你舌头。”
那乞丐丝毫不惧,拢拢自己看不出颜色衣裳,像模像样坐在肖乾身旁:“哎呀呀,看看你这越大越不懂礼貌,还不快喊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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