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平抬眸往成岩方向掠眼,成岩把手里碧根果捏碎,剥开外壳,挑出里面果仁。
他始终沉默以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情绪。江暮平看到他把剥好果仁向自己递过来。
“爱心碧根果。”成岩弯着眼睛笑笑,把果仁放在他手心。
江暮平忽然站起来。
“们有事,要外出趟,不陪各位多聊。”江暮平拉起成岩手,把他拉起来。
虽然他们询问时候并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心中所想,但成岩太解这片土地上人。
成岩渐渐沉默起来,许多问题都是江暮平在回答。
“跟成岩是高中同学。”
“相亲遇到。”
“结婚是提。”
成岩闻言看他眼,心道这发言可真够凡尔赛。
江暮平话传递出种“寒门苦读草根逆袭”意思,有人很奇怪,偏偏就是喜欢挖掘些长自己气焰、灭他人威风信息,以此满足自己窥探欲和攀比心理。
个留着头卷毛大娘追问他:“你跟成岩是老乡吗?父母是做什啊?”
“是北城人。”江暮平说,“母亲是建筑师,父亲是医生。”
成岩抓个碧根果在手里摆弄,他心底哼笑声,早猜透有些亲戚心思,便补充句:“他爸是医院院长。”
两人走到门外,成岩问:“们去哪?”
“你不是要去找贺宣吗?”
“嗯,他说要请们喝酒。”
其实江暮平点也不想跟贺宣喝酒,但为体面又不失礼貌地离开,他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
有人提起往事:“你是不知道成岩以前日子有多难过啊,他还在念高中呢,他妈就跳河,还带着他弟弟,差点两个人都没。后来上不起学,又养不起那个弟弟,只能送给别人家养。”
姨妈沉着脸道:“以前事还提它干什。”
“再怎样,彩芸也不应该丢下孩子去寻死,她还想带着小儿子起死,怎想?这样对成岩公平吗?”
说话这位是成岩姨父亲弟弟,他是初中老师,戴副眼镜,文文气气。成岩记得他,因为他是成岩小时候见到唯个戴眼镜亲戚。
他语气义愤填膺,控诉成岩母亲当年所作所为,他是出于好心,但成岩感到很不舒服。
江暮平看眼成岩,两人目光相撞,成岩朝他很轻地挑下眉毛。
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你出生在罗马,你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被所有人眷顾着。
这位大娘猝不及防受重击,原先准备好台词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是在场唯个儿子跟男人领证结婚,憋着劲要把那位乡镇公务员儿婿拉出来炫耀把,可惜出师不利,便悻悻然闭嘴。
在场大部分长辈都知道成岩早年遭遇,知道他高中没毕业,知道他是纹身师。他们自以为凭成岩身世大概率是碰不上江暮平这种阶层人,所以都很好奇成岩是怎跟江暮平结婚。
很狭隘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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