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苏不服气道:“再说谁敢伤害阿兄,就去揍他,还有猴头,让猴头咬他!”
骑在聂苏肩膀上猴头眨下眼睛,突然挺胸立起,双爪用力拍胸,大表忠心。
苏大为忍住笑意道:“只是打个比方,假如遇到这种事,你如何做?”
“自然是交啊,对来说,没什比阿兄更重要。”聂苏不明所以眨眨眼睛,眼神干净纯粹,没有丝毫犹豫。
苏大为伸手抚抚她脑袋,小妮子已经长高,快到自己嘴角。
眼前这局,还是个死局。
苏大为长叹声:“先不想这些,要找巴颜大师聊聊,你做翻译……算,他懂唐语,也不用翻译。”
“阿兄。”
聂苏背着双手,跟在他身边,侧身偏头看向他,噘嘴道:“不明白,你看为阿娘,都可以不怕危险,为何那论钦陵就不能?”
“人和人是不同……”
就算是在千百年后,人性也是如此,水自上往下流。
后世有个故事,湖南长沙土夫子盗墓,往往是父子起上阵。
开始是父亲下墓,令儿子在洞外守着放哨。
但后来出过多次事故,有危险,或者父亲把洞中宝物送出,做儿子往往抛下父亲独自逃走。
后来改为父亲在洞口放哨,儿子下墓,此后果然大为减少此类事,父子俱得以保全。
聂苏听更不服气:“既然他是禄东赞儿子,们抓他,岂不是更有把握逼退吐蕃兵?”
这话说四周为之静。
安文生目光古怪看着聂苏,沉默片刻才道:“吐蕃国情与大唐不同,若是儿子被擒,做父亲倒有可能去救,但父亲被擒,论钦陵最多只会挥军猛攻,高喊为父报仇。”
“这……怎可能?”
聂苏听得目瞪口呆,犹自不服。
苏大为耐心道:“就知道有件事,父亲被贼人抓住,要逼迫儿子交赎金,结果儿子跳河游至对岸,直接报官,令差役去解救老父。”
“啊……那,那他父亲解救出来没有?”
“最后倒是救出来,可如此举动,实则已经是把老父置于危险之下,谁知道那些贼人会不会挺而走险撕票?呃,就是杀人质。”
苏大为向聂苏问:“如果是你,在被贼人抓住,逼你交出财物、权力,你是选择交出,还是去报官?”
“以阿兄身手,怎可能被坏人抓到。”
保护幼崽是动物天性。
抛下老弱,是动物求生本能,没处说理去。
这点苏大为早就想到。
否则他方才大殿中,早已经对禄东赞出手。
如果真那做,最大可能是激怒论钦陵,根本达不到目地。
苏大为按住她肩膀苦笑道:“小苏不用争,文生说是对。”
安文生确是通透之人,他说话岂止有道理,简直太有道理。
别说吐蕃,就在大唐,太宗皇位怎得来?
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以下克上。
这话安文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但是潜台词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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