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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风流卷着方远飞很远才停下。远处天际又浮现出薄薄熹光,落在水面,凝成幽深蓝色。
方远面上显得异常平静,在紫花海间站很久,也不说话,只是手指下下抚着怀里雏鸟。
因为方远忽然想起,如果不是他拿回赤炎果,樊愈真人就不会闭死关,不会闭死关,就不会突破失败。他还能再活三年、五年,更久。
谁又不想再多活会儿,哪怕只是时、刻。
“好孩子,”樊愈真人最后摸摸他头,就像小时候样,“走吧。”
“走吧。”
他抬手拂袖,风流涌起,方远便朝北后退飞去。周围景色快速变化,挤压着他,层层迷瘴中,樊愈真人在地方便再也到不。
鬼界分为里外二界,相依相生,外界即是酆都、黄泉等等鬼城,而里界唯有魂体或是持带特殊信物人才能进入,入奈河,永不受苦。
此处是阴阳交接、混沌之地,没有任何活物能够长存,切都将融入河中,静成死水。
“这里不是你能久呆地方,快走罢,往晨起地方走,那里才是出口。”
“师父,那你呢。”
“魂魄是无法渡水,”樊愈真人虚虚擦去唯弟子脸上泪水,“人总有死,为师自入修行以来,就知道有这天。莫要再伤心,忧生心魔。”
樊愈真人不能说死,但也不能说还活着。
他魂魄到近乎消散地步,如果不是修为撑着,此刻已经不在。
东海离这里何止数万里之遥,樊愈真人原本该在闭死关,又怎会出现在妖境?方远电光火石间,想到某种可能性,心里恍惚,给师父输灵力。
水清莲果然是肃三魂圣物,过半柱香,樊愈真人魂魄明显凝实些,人也恢复意识。
方远想扶住他,手却透过魂魄。
他没有回去找樊愈真人,道途断绝,就算他收拢师尊魂魄,也是白费功夫。
等出去以
鬼魂飘然而立,最后刻,樊愈真人看到方远怀中鸟雀。
魂魄能看到,与活人截然不同。
他传音道:
“从前未曾善待于你,如今身恶果皆报在老夫身上,望你念在清风剑派多年庇佑恩情,莫要欺他。”
“木栖吾。”
身死道消是大多修士归宿,凡人尚有转世重生机会,而修士只能消匿奈河,融入天道。
只是他心有挂念,吊着口气,没有渡水罢。
方远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觉得自己其实没有那难过,心里钝钝,像隔着什,听不真切,想不清楚。
他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出。
他声音放轻:“师父,你怎会在这里?”
樊愈真人手微颤着,虚按着他肩:“好、好孩子,为师临终之前还能见你面,无憾。”
方远:“师父,你在说什啊?”
樊愈真人平静道:“孩子,你可知道这是哪里?”他朝天际看去,怅然叹:
“这里是鬼蜮尽头,奈河河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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