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看向他,双眼睛湿漉漉:“叫云祯,云朵云,祯祥祯。”
云祯吗?倒是个好名字,朝里哪家世家是云姓?他心下想着。看他举止谈吐,应当是精心教养过武将世家公子,又认得自己面貌,且临危不惧,还能诈走追兵,人才着实出众。如今雍朝人才凋零,是哪家世族派家中子弟到定襄公主氅下赚功勋吧?今后倒是可以着意培养提拔番。
他心里想着,口饮尽那药,却见云祯盯着他双眉紧蹙,仿佛喝苦药是他般,心下不由发笑,待要躺下,只见云祯小心翼翼,将他放回被内,替他盖好被子,十分珍惜。
素昧平生,却如此真情流露,这云小将倒是不错。
姬冰原想着,很快药效发作,迷迷糊糊睡着。
他翻身上马,然后让劳平将姬冰原抱扶上马,将他牢牢抱在怀中,驱马而行,山路颠簸,姬冰原只是靠着他怀里闭目不言,想必不好受,但他却声呻吟未吐,但他身上冷汗早已浸透衣物,云祯抱着他心痛如绞,又想快些到地方,又心疼走快他更疼。
路纠结颠簸,总算到驿站,云祯抱着他下马进去要上房,劳平便去请大夫来,大夫查探番:“侥幸未中血管,但拔箭还是危险,拔箭后须静静躺养着,万不能颠簸,待到确实不失血,伤口长好才行——箭创难治,也得尽早罢,否则以后伤腿筋,有碍行走。”
姬冰原面白气弱,但仍道:“拔吧。”
大夫道:“还需家属协助抱住病患,千万不要挣扎,以免反而弄出别创口。”
云祯叫劳平过来按牢姬冰原腿,然后上前抱住姬冰原身子,姬冰原倒还笑着对他道:“劳烦二位。”
然而这之后等他醒过来,昏昏沉沉发起热来,云祯只伺候在他身旁,喂药喂食,换药擦身,随时只在床边伴着,无微不至,细心周到。
他腿伤无法移动,连便溺这等事也不得不假手于人,之前看他副大家公子样,没想
云祯眼圈红,抱着他,别过头去。
大夫看他们抱定,便剪白羽,下手拔箭,拔箭之时,姬冰原两眼黑,肌肉大颤,再也忍不住,叫出来,那瞬间几乎已失去意识,直到箭拔出来,撒上镇痛止血伤药,固定包裹好。姬冰原才慢慢从那尖锐可怕疼痛中慢慢恢复过来,感觉到自己仍然紧紧被人拥着,对方身上散发着股好闻清香,令人沉静安稳。
他昏昏沉沉间低声道:“行,谢谢你,放下来吧。”
对方这才缓缓松开些,却仍拥着他,端碗药到他嘴边:“这是曼陀罗汤,治伤镇痛,您喝下,能睡得安稳些,您放心,让人去北伐军营地送信去,两三日您亲卫应该就能到。”
姬冰原抬眼看下他,见那年轻小将军双眼睛通红,似是极为痛心悲伤,心下不由暖,也不顾疲惫至极,低声问他:“你叫什名字?你此次救孤有功,孤到时候和定襄公主说,赏你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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