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伸手替他揉揉胃部,又摸他浑身上下冰凉,料是这驿站太冷,忽然想到:“老先生,学过点点针灸,不如替您针针穴位,您看如何?还有,随身携带有些成药,似乎有保和丸,拿丸来给您服下吧?”
承恩伯其实也疼得没法,他许久不出门,这老毛病在家里,上下有丫鬟侍妾服侍着,再请大夫来针灸针灸,确很快就好,这路途遥远,他路行至这里,确是年高体衰,顶不住,如今看着小少爷殷殷切切,细心体贴,不由也有些依赖这点关心:“也好,那就劳烦小少爷。”
云祯转回自己房中,翻下自己行囊,果然看离宫前青松替他收拾大包宫廷成药在里头,他翻下果然找到保和丸,上边附有黄笺子,写着次丸。便在自己屋里取暖壶,拿针囊,想下又将榻上狐裘拿起来,到老者屋里,先拿狐裘替他裹起来,扶起来,然后倒杯热水给他,将那药丸给他服下去。
承恩伯此时也顾不得,杯热茶下去,只觉得身上果然暖和许多,那药入口即化,服下去后又感觉胃部陡然暖起来。云祯替他解开衣襟,拿针囊出来道:“老先生,针灸手艺很般啊,正经没替几个人扎过,您要是觉得疼就说呢。”
他拿
寒夜特别长,云祯和姬怀盛说些闲话,也就回房歇息。然而云祯自幼娇生惯养,哪世都没怎受过苦,这驿馆里棉被又硬又重,床褥冷冰甚至有些潮,还有股奇怪味道。
云祯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来自己拿本书看,想着第二日还不如在姬怀盛马车上补眠,那香香软软,都还舒服些。
他刚挑明灯火,拿本兵书在看,忽然听到薄薄板壁传来清晰呻吟声,在这深夜中仿佛精狐鬼怪般,颇为瘆人。
他吃惊,仔细又听会儿,听得似乎是隔壁房间,压抑,痛楚呻吟,这驿站分三等,这等房,住都非富即贵,因着客商多,房间颇为紧缺。
他想下起身到隔壁,轻轻敲敲门,见里头没有应答,有些担心,抽短剑轻轻挑,将门闩挑开,推门进去看下。
只见狭小床上,呻吟声正从床上传来,他过去掀开帐子,借着点月光,看到正是白天那老者在闭着眼睛呻吟,额上满是汗珠。
他连忙上前轻轻拍拍那老者肩膀:“老先生,您怎?可是生急病?”
承恩伯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他,勉强笑下:“是周小公子啊,这是老毛病,胃弱,今日受凉,胃痛起来,这里驿站,不方便,罢,忍忍到明日就好。”
他年纪已近七旬,疼起来气息微弱,满脸衰态,云祯不由怜悯,问他:“要不给您拿点热水来?”
承恩伯苦笑道:“这三更半夜,又在驿站,下人们都在三等房,今日驿站不足,叫人烧水也麻烦,况且用处也有限,小公子你还是回房吧,老夫忍忍就过去,是不是吵到你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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