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姬怀素其实确是能以毒攻毒老手,他能够在这庞大官僚集团中游刃有余,玩弄权术,真正圣君仁君,本来就不可能洁白无瑕。
如果……姬冰原忽然微微动摇,若是姬怀素那点深情是真,说不准还真能护着吉祥儿世单纯。
云祯却不知道姬冰原心里那点挣扎,他笑吟吟:“皇上,臣今日讨个假,去送下朱绛,兄弟场,他这次去不知道什时候才回京啦。”
姬冰原转头看他眼,淡淡道:“去吧。”好兄弟,呵呵。
云祯行礼,姬冰原却忽然问他:“朱绛心仪于你,你知道吗?”
却为抹黑姬怀素,仍是睁着眼睛粉饰太平,忍不住笑:“行,左右时半会也不着急,卿既不喜欢,朕就再看看好。”
云祯却知道等北楔乱起,御驾亲征时候,立储君就变成迫在眉睫事,没有太子监国,国本即动摇。如今姬怀清看起来不太行,出挑竟然只剩下姬怀素。他嘀咕道:“皇上,前日您不是问想去哪儿办差吗?臣想去兵部。”
姬冰原已经有些适应他这天马行空思绪,笑下:“兵部不合适,兵部仍受内阁节制,你去那边,繁文缛节琐碎事务很快就能让你烦得来找朕,若是和内阁起冲突,朕还要费劲调解,到时候可就不像这次这样,河间郡王主动退让开脱,你可知道,内阁丞相们,各个看着就像个老头儿,等你真侵犯到他们权力,那可真是不见血不死人不到底。”
姬冰原微微感慨:“朕花多少年,才搞个军机处,才能略微做些朕想做事,便连为君,也不能随心所欲。历朝历代,政斗那都是血流成河。你去那边,成众矢之,那些龌蹉琐碎手段,不到几日就能让你犯下朕都护不住罪过。文臣铁笔如椽,朕虽不惧史书,却也不敢轻易触犯啊。”
云祯震惊看向姬冰原。
云祯脸上忽然闹个大红脸:“皇上!们只是好兄弟!”
姬冰原微微笑:“如何?想不到皇舅舅也不是万能吧?”
云祯忽然眼圈红:“不是,臣是心疼皇上,皇上您太难。”
姬冰原心中软,倒有些后悔,大概是今日聊得太深,竟然忍不住在这孩子跟前泄露丝软弱来。他笑道:“长公主留下你,是不能容你点闪失,你去哪里朕已想好,你去大理寺,先任上几年少卿,掌刑狱,监察百官,掌上几年,把三法司那些门道弄通,刑部、都察院都混熟,手里也拿捏不*员大臣们那些见不得人事,然后自然威仪也就起来,这时候你再行事,就诸事便宜。”
几年,云祯心里阵叫苦,他还好有几个几年混呢,但他看姬冰原今日与平日大不同,也不敢再顶,只好先应。
姬冰原看出他不愿来,但也未打算让步,云祯还是年幼,不知道要做成件事有多难,而坏件事又有多容易,倾轧整死个人,在这庞大官僚体系里,是多平淡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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