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盎伺候他回司礼监,轻声问他:“干爹真要迎娶彤云姑娘?”问完自己不满地嘀咕,“儿子是盼着干娘呢,没想到最后是彤云!”
肖铎不理会他,只问:“给皇上引荐道士带来没有?”
曹春盎应个是,“太宵真人已经在宫门上,只等干爹令儿就可进宫来。”
当今圣上是天个方儿折腾,近来头晕体虚,太医院开药也没用,没想到被包香灰吃好,这下子悟上道,发不可收拾。
要想随心所欲,皇帝太圣明不是好事。他收罗不少各地奇闻,都是关于道教,如何炼丹长生不老,如何得道白日飞升,把个二五眼皇帝唬得愣愣。心生向往,切都好办。要仙人指引,就出去寻访;要炼丹鼎炉,就花重金购置。横竖皇帝要称心,
交代,现在这难题迎刃而解。”踅身下令魏成,“把喈凤宫人都给撤干净,个不许剩。今儿起断喈凤宫供应,切等审完陈庆余再作定夺。老娘娘虽过气儿,私通太医也不光彩,别说谥号,连玉牒里都要除名!劝娘娘,活着丢人,不如条绫子去倒干净,也省得咱家多费手脚!”
荣安皇后瞠大眼睛瞪着他,“肖铎,你好狠手段!”
“彼此彼此。”他冷笑声,对左右喝道,“还等什?把她叉回喈凤宫,宫门上打发人把守,今天起不许任何人进出,办去吧!”
魏成忙应,飞快示意人接手。两个太监上前,像拉扯刑犯样,吭哧吭哧就往夹道里拖。荣安皇后还在不屈尖叫,被人往嘴里塞帕子,后来就呜呜咽咽听不清口齿。
事情都过去,音楼腿里还在打颤。她也说不出话来,刚才切都像做梦似,彤云保住命,可是要嫁给肖铎。她闭起眼,简直就像出闹剧,往后路该怎走,她点头绪都没有。
“回去吧!”她拉拉彤云,“回去准备准备,你得早些出宫才好。”
肖铎有话同她说,碍于大庭广众下不方便多言,只得眼睁睁看她去。
他回过身来,放眼望去,天是潇潇蓝,再明丽,看上去也显得孤凄。
只怪发现得太晚,红花只能堕胎不能避子。哕鸾宫里没有派嬷嬷,两个年轻女孩子什都不懂。刚才医正给他使眼色,就说明彤云确是有身孕,脉象上可以敷衍,验身却无论如何都逃不脱。个皇帝、留宿宿,两个女人都开脸,怎说得过去?他要是不站出来,彤云必然是个死。人在生死面前,什情义都是空话,若是把老底股脑儿交代,那大事可就不妙。东厂再得,不过是个刑侦机构,玩阴可以,明着来还是有顾忌。大邺五军都督府就驻扎在皇城里,在他没有完全控制锦衣卫之前,任何妄动都是送死。
所以只有转圜,三个人关系变得尴尬,但是不影响什。彤云控制在他手里才能让他放心,倘或随意放出去或是找个人配,好比头顶上悬着把刀,不定什时候就要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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