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果然巴掌大爿,因为是墨绿料子,边缘已经变成黑色。他愣在那里,突然道惊雷直劈过脑子,他把揪住那块血迹,嘴上敷衍着:“混说什,哪来血!大概是先头在值房里不留心蹭到墨,你另取件来替换。”
曹春盎领命去,他端起蜡烛往后身屋查验,地上倒是什都没有,可是宝座锦垫上留下浅浅滩,虽不明显,也能分辨出来。她直缄口不语,果真里头有玄机?尚仪局对宫妃月事有专门录入,他知道她时候没到,那这说明什?敬事房明明有她侍寝记档,难道是弄错?
他扶住额角,半开花窗外有口井,这个月令,不知怎井口停只流萤,尾翼明暗,慢腾腾飞起来,越飞越高,飞到树顶上去。
实低头,她早就妥协。
窗外渐渐转亮,花园里敲打声响也淡,月亮从团黑影里脱离出来,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什,照样若无其事洒得满世界清辉。
他眉眼恍惚,但是极其熟悉。他那好看,曾经高不可攀,没想到最后竟然落进她荷包里。她手从他腋下穿过去,压下他肩头,让他紧紧抱住她。隐约,疼痛里升腾起快意,她抬抬腰,轻轻吟哦。他立刻得鼓励,愈发激烈地碰撞,每下都要撞碎她心肝。她是不打紧,只要他快乐。
又是轮疾风骤雨,她在昏沉里感到腌渍痛,痛得脚趾都蜷缩起来。终于过去,她手覆在他背上,氤氲汗气渗透过缎面,他安静下来,难得温驯。隔阵撑起身子,想说什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定眼看着她。她轻轻推开他,蹒跚着找到衣裳,件件重新穿回去。整理好狄髻拔门闩,没言声,提裙便出去。
他不放心,很快扣好鸾带跟在她身后,她人有些木蹬蹬,经过穿堂到前面屋子,也没左右看就要迈腿,被他重新拉回来。
他看她脸色,两颊酡红,但是精神头不济。自己对她做这样事,还能盼着她好!他羞愧难当,嗫嚅道:“今天事……”
“就当没有发生过。”她撑着门框说,“再也不要提起。”
他抿紧唇,蹙眉看着她,脑子里千头万绪,却不知道怎挽回她。女人绝情起来,任你使尽浑身解数都没有用,他颓然靠在案上,半晌慢慢点头,“如果你真这希望。”
她转过脸往外看,树下人影徘徊,是彤云。见她露面忙来接应,低声道:“人都上乾清宫赴宴去,主子不能久留,回头叫人起疑。”说着瞥他眼,颇有责难意思,不敢发作又吞回去,搀着人悄悄转出随墙门。
他心都空,在含清斋里怔忡好久,直到曹春盎来找他,探头探脑说:“升平署都筹备好,只等干爹吩咐就往花园里来……”这猴崽子眼尖,盯着他膝澜看半天,咦声道,“干爹衣裳上是什?怎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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