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她越感到好奇,靠过去枕在他胸口上,喃喃道:“说好不瞒着,出什事都要告诉。”探出只手掐掐他脸颊,“八成遇上难事吧,看看这脸臭样!”
他把她手摘下来握在掌心里,轻声问她:“话,你听不听?”
她嗯声道:“那是定,以前心眼儿可好,死小猫小狗都要难受好几天,现在心肠变得有点硬。就拿月白那件事来说,心里很怨自己,可是觉得你做得对,所以连情都没替她求……还有今天他们抓宇文家小王爷,不知道你会怎处置他,说到底他只是个孩子,应该站出来劝你,结果还是什都没做。想来想去可能是近墨者黑,被你带坏。”
他啼笑皆非,在她鼻子上刮下,惆怅道:“对不起你,这回仇恐怕不能替你报。”
她说不要紧,“如果为此和南苑王结仇,也觉得没有必要。再说只是怀疑他,又没有确凿证据,万错怪好人,岂不是白害那孩子小命?
谅肖某心情。”他松开拳头,踅过去叫声大档头,“把小公子送上王爷辂车,园外人都让开,不许追,让他们来去。”
这个令下得不情不愿,看着宇文良时扬长而去,他头回感觉自己活得窝囊。卑躬屈膝得来这万丈荣光,原以为就此可以坐享富贵,没想到流年不利,桩桩事接踵而来,到如今已经难以招架。
唯值得庆幸是几次到雷池边缘,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踏出那步。如果真无力挽回,也许音楼只有进宫才是最好出路。跟着他冒险,朝不保夕地活着,她才只有十六岁,人生那长,万他有个闪失,她独自人怎办?
天边最后丝亮也敛尽,他过她院子,彤云刚伺候她洗漱完,端着盆水出来,站在砖沿上往外泼,转身看见他,叫声督主,自发退到耳房里去。
他进门时她正努力扶着桌子站起来,灯下攒着眉头抱怨,“走两步腿就麻得厉害,会不会变成瘸子?要是瘸皇上应该不会要吧,正好寻着不必进宫理由。”她腼腆看着他,“就是行动不方便会拖累你,那多不好意思!”
他笑不出来,脑子里乱得厉害,只问她:“洗过?抱你上床。今儿天也折腾得够够,明天接着来,慢慢就恢复。”
她温驯地应,伸出两手来等他抱,娇憨模样,像个被宠坏孩子。他没奈何,把她打横抱起来,绕过屏风放在拔步床上。原想退后坐在杌子上说话,袍角却被她牵住,她拍拍篾席另半,自发往里让让,笑得眉眼弯弯。
他拒绝不,心里只顾怅然。登上脚踏也没思量其他,歪身仰在她迎枕上。
屋里点着香,是用来熏蚊子蠓虫,微烟袅袅,空气有股艾叶芬芳。音楼看他不说话,神色也不大好,便支起脑袋来打量他,“怎?事情办得不顺遂?”
他说没什,让她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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