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来,让人去找大夫来瞧瞧?”
她说没事儿,脱半臂倒头歪在篾枕上,“大约是天儿太热,中暑气,迷瞪会儿就会好。”
彤云再三再四地看,她只是仰在那里阖上眼,料着没什大事,便道:“那您歇着,在外间睡,有什事儿就叫声。”
她嗯声,梦呓似喃喃:“困得眼皮子都掀不起来……你别啰嗦,下去吧!”
彤云应,踢踏脚步渐远,传来门臼转动声响。勉强睁眼看,屋里熄灯,窗外月光透过绡纱照在床前,淡淡层光,像深秋严霜。
浑身上下都不大对劲,音楼难耐起来,僵卧移时,不知怎,神识有点恍惚。五脏六腑突然火烧火燎,满腹痛,痛得不可名状。她害怕,试着挪动身子,然而四肢像被千斤重担压住,半分不能自已。动不,脑子却是清醒,她想叫彤云,张嘴竟发不出声音。
阵冷阵寒袭将上来,她痛得满身冷汗,肠子拧在处,像小时候犯过绞肠痧,来势更要凶险百倍。
也许是不成,她直着嗓子喘气,可是气短得厉害,几乎续不上。再这下去,死在屋里也没人知道。帐外矮桌上放着茶盏,她拼尽全力想去够,只差点儿——尽可能地张开五指,但都是徒劳。眼前蓦地升腾起片迷雾来,所有摆设都随之扭曲,她被吸进个无底深渊,不停往下坠,离光亮越来越远,原来这就是濒死感觉。
可惜还没同肖铎告别,似乎来不及,再也不会有机会。她手终于跌落下来,带动床纱帐,铺天盖地白色迎面扑来,无声无息把她覆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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