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怔怔在旁听着,讶然低呼:“们主子晋妃位?没有殉葬也能得徽号?”
“所以才奇怪。”李美人蹙眉道,“哪有这样先例,活着受谥号,说来真晦气得紧。”
“晦不晦气都在其次,能拾着条命,管那些做什!至于肖厂公,要不是让闫少监三分脸,那……”彤云琢磨半晌,转过眼愕然瞪着她主子,“该不是瞧上您,要找您做对食吧?”
在场两
五所里当差人,主子归天后有大半要进浣衣局干粗活儿。那个鬼地方,既没俸禄又没出头之日,相较起来还不及上泰陵敲木鱼呢……话说回来,您什时候和肖太监攀上交情?这大个靠山,您先前不言语,叫白操那些心。”
音楼摇摇头,表示原先并不认识。再说幕后还有人,她自己也纳罕,弄不明白是怎回事。
“这就奇,没交情偏救您?”彤云收拾柜子,抬眼看见同屋郑选侍遗物,心头倒黯,“人死,东西都没颜色似。主子稍待,出去叫人把地罩那头箱笼搬出去,免得您看着伤心。”
音楼歪在鲤鱼锦锻大迎枕上,心里空落落,脑子停下来,像糊脑袋浆糊,什打算都没有。把炕褥往上拽拽盖住脸,侧过身去才哭起来。到底哭什也不知道,只觉得灰心丧气,眼泪染湿脸下枕巾。
郑选侍东西都被清理出去,院子里隐约传来李美人声音。音楼掫起褥子,就着窄窄缝隙往外张望,隔着茜纱窗看见那个瘦长身影,她赶紧抿抿头坐起来。
李美人进门便道:“客套什,快躺着。”登上脚踏坐在边上看她,温声道,“得闫太监口信就来瞧你……这会子觉得怎样?”
音楼想呜咽,可是喉头堵住,难受得直噎气。闫荪琅把李美人弄出乾西五所,巳初大伙儿领旨殉葬是怎样副凄惨光景,她全然没瞧见。她想向她描述,可惜无能为力,只能味哭。
“好好。”她卷着帕子给她抹泪,“事儿已经过去,切都会好起来。那些不痛快别去想,咱们都还活着就好。”
音楼知道她求过闫荪琅,不管自己最后是不是因为她获救,最艰难时候她能想着她,她领她这份情。口不能言就让彤云拿笔墨来,笔划写道:“承你情,多谢你替周全。”
李美人勉强笑道:“你这说,反倒不好意思。那天和闫太监提起,他只管冲冷笑,呲达泥菩萨过江,还有闲工夫操心别人。后来再三再四哀求,他才松口,说送朝天女上路是肖厂公,他另有差事要办。自己不掌刑,做不得手脚,只答应在督主跟前提提,管不管用得看你自己造化。当时听他口气成算不大,肖铎这个人不知你有没有耳闻,面酸心冷,脾气拿捏不住,他哪有那份善心救个不相干人!可今儿不知怎愿意伸援手,还绕这大个圈子让你得端妃徽号,闫太监有恁大面子?怕不是别有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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