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仰天大笑:“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是钱,是无数钱,是金山银山!是权力,是呼百应,是敬畏匍匐!”然后他收笑声,冷冰冰看着傅元青,“你这种连身籍都没有阉人,怎懂苦衷?”
“天下凄凉悲苦之人太多,与他们卑微渴求比起来,你所谓苦衷,更像是借口。”傅元青轻叹,“太可惜。”
“你说什?”
“钱也好,权也好。这些世俗之物,原本并不存在。不过是为让世人有所争有所图而捏造出来虚幻。”傅元青道,“以为们志同道合,原来你竟直乐在其中,心甘情愿作茧自缚。”
子,回忆种种已经明。”他道,“先帝虽然体弱,可对政局颇有见地,未曾继位时便同你论道,要改革朝廷。你怎能允许这般不好操控皇帝在位?只要先帝殡天,小皇帝无依无靠只能仰仗内阁,自然你说什是什。”
他缓缓转身看於睿诚。
温润如玉他已带薄怒。
“这些年来,因存在,阻拦你们在朝中专断独行,为设下多少死局?争皇后之位,争朝中京察,争恩选名额。在民间设东乡讲坛,又怂恿衡志业煽动士林。铲除异己,结党营私,以国帑中饱私囊。光是最近与通达牵连达官显贵抄家所获巨额金银,可抵举国赋税三年!”
“通达,不明白。确实想不明白。你大逆弑君,扶持党羽,贪墨巨款,所做何为?”傅元青质问他,“你忘当年们曾经所有高谈论阔吗?你忘们要为民卒社稷赴死初心吗?你是怎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坐在龙椅上皇帝,每日喝下金刚粉,点点死去?又是怎在享受赃款带来奢华生活而不觉得愧疚?!”
他又摇头:“太可惜。”
於睿诚被他态度激怒:“傅元青,你是在嘲讽吗?你难道比好多少?你就算下半辈子标榜正义,只要你还是阉人,还在司礼监掌印位置上,你就是佞幸!就是霍乱朝政*贼!那些个因你而活得更好贩夫走卒永远不知道是你让他们能多赚几钱银子,多喝口稀饭。他们还会在茶余饭后议论你,唾骂你,从说书先生那儿听到诬蔑你
“初心?社稷?”於睿诚只觉得好笑,“於家自袁州分宜发家,家中光是族亲便有五万人,拿什养活这些人?还有父亲学生,学生,还有那些个拜倒在门下幕僚、*员……於家为大端朝付出无数心血,为赵家江山殚精竭虑。得到什?”
“父亲,内阁首辅、皇极殿大学士、工部尚书,正品大员,个月八十七石禄米。,内阁辅臣、中极殿大学士,户部尚书,从品大员,个月七十二石禄米。这样菲薄俸禄,维持府内运作尚且捉襟见肘,又靠什养活族亲五万?靠什维护於家世代荣耀?”
“是君子文心?”他问。
“是礼法道义?”他又问。
“还是你所谓天道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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