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青问他:“陈景,你喜欢吗?”
“喜欢。”陈景肯定道。
傅元青站在榻前缓缓解开腰间宫绦,除下件件衣衫,直至衣物全无。他皮肤白皙,身体修长,如今看来丝赘肉都没有。
他应是有些羞涩,可酒意让他又大胆直前。
他垂首解开发丝,发丝落下,轻微遮盖起自己残缺之处。
傅元青转身,取下陈景面具。
“陈景,今日很欢喜。”
“知道。”
他仔细瞧着这个年轻人,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情谊:“陈景,醉。”
“是,老祖宗醉。”陈景低声道。
陈景稳稳拖住他手腕,让他握剑时不再刺骨地痛。
傅元青有些恍惚,他像是握住自己吹梅剑,甚至,比吹梅还要让自己珍爱。
火辣辣酒意,烧过不止他喉咙,还有十三年时光……
“陈景,请君同舞。请君听歌。”
剑在手,傅元青抬手起剑,剑意在心,剑光却在水榭间起,歌亦起。
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
——曾经繁华有多喧嚣,如今喜悦就有多忧伤。需要何等颠沛与磋磨,才能让当年潇洒肆意少年如此温润如玉。
他自己并不觉得惋惜。
可光是听他偶尔说出关于那些过往车马如龙日子里只言片语,便已让人觉得心疼。
陈景紧紧握住他手,过会儿道:“吹梅不在,可陈景还在。愿做老祖宗剑。”
“……并不健全
傅元青抬手勾住他脖子,吻上陈景嘴唇,在酒意遮掩下,肆意妄为。刚握在两人手中剑,咣当声落在地上,没人在意。
两人紧紧相拥。
热烈吻着,埋藏在心底情谊在这刻并不需要遮掩,犹如熔岩喷发般奔涌而出。
他们从水榭转而入后面暖阁,阁内早就已整洁熏香,卧榻软枕,准备妥帖。傅元青亲吻着陈景,将他引至榻上。
他躬身为他脱靴,就像对待帝王那般,陈景怔,搀挽傅元青:“老祖宗,不必如此。”
——大丈夫处世兮,立功名,功名既立兮,王业成。王业成兮,四海清。四海清兮,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兮,吾将醉,吾将醉兮,舞霜锋。
舞剑作歌,本就是士林所谓,让傅元青做起来,更添几分仙姿凤仪。
豪情激荡,心起层云。
曾经那个少年人这刻似乎回来。
曲舞尽。
傅元青笑:“好,好!”
他左顾右盼,找到墙上挂着佩剑,双手握,已用力拔出。他受过拶夹,指骨曾断裂,几乎不吃力,剑将将要从他手中跌落,陈景已从他身后伸手,将他老祖宗右手与剑并握住。
“想作歌舞剑。个宫人,能歌否?能舞否?”傅元青问。
“能。”陈景死死握住他手,“老祖宗想做什,陈景都陪着您。”
傅元青在陈景怀中,仰头往后看,只看到陈景小半张露在面具外脸颊,笑笑,左手拿起酒壶,仰头而尽。酒劲这次是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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