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少帝胸口剧痛,只能无力垂下头
叩首道:“奴婢傅元青谨遵主子训示。”
少帝负手背向他而站,背影颓然,没再言语,他便谢恩后起身离开。
走出养心殿时,已至正午,他走出殿门,回头去看,这才感觉真龙盛怒下逃过劫,浑身发抖,寒意袭来……
*
百里时被急召入养心殿。
却似相隔万里。
“求陛下怜惜陈景。臣愿身承担过失。”
少帝感觉胸口闷痛,过会儿,他道:“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再上朝议事。以后让刘玖替你去!”
傅元青怔,道:“臣遵旨。”
少帝落寞道:“不上朝,你称什臣。”
年味道……”
傅元青微怔:“臣……都快忘。”
少帝抬头看他,问:“那你为何要讨赏……你、你讨要糟瓜茄是为给陈景吃,是不是?!”
“……”傅元青良久不能言语。
“哈哈……”少帝突兀笑起来,他捂脸大笑,乐不可支,声音却似哭泣:“阿父这些年来,眼里看到过朕吗?心里有塞下过朕吗?个要死低贱之人,不过个月,就能让阿父费尽心思讨好。为什?因为他与阿父同榻?因为他让阿父快乐升天?!”
他推开东暖阁大门进去,内里被砸稀巴烂,龙案被掀翻,龙椅被推倒,周围典藏书籍撕得粉碎,无数珍宝砸碎在地上和午膳混成泥泞。
少帝劈头撒发坐在御阶上,捂着胸口,他嘴角有血缓缓流出,百里时惊,连忙为他请脉。
眸子漆黑看着前方,像是死水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少帝忽然道:“恨朝臣,恨礼法,恨宫掖。”若不是这些桎梏,阿父何来如此多磨难。又何至于此等境地。”
“最恨赵谨。”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恨不能挖坟掘墓、碎尸万段!”
傅元青沉默会儿,跪地说话。
“说到底,奴婢与刘玖也并无不同。刘玖是宫中之人。奴婢也是。个宫中奴婢。可隶可驱,训教为所用,却不可爱。您只是时懵懂,以主子聪慧,总会明白。”傅元青顿顿道,“刘玖是您身侧条狗。傅元青何尝不是?生杀予夺,全凭主人做主。”
少帝听他说话,只觉得撕心裂肺痛要让人哭,他攥住胸口,咬牙道:“滚,滚出宫!最近朕都不想见到你!”
傅元青怔。
这似乎便是解他禁足令。
“请陛下慎言。”傅元青道,“陈景待,绝不止肤浅交换。他爱愿身死供奉。敬他已许棺塚。”
“哈哈哈……”少帝笑声怪异,频频点头,“好哇,你二人生同床枕于寝间,死同棺椁于坟下。那朕呢?朕算什?”
“陛下是臣最亲近之人。”傅元青虽然声音不稳,却还是坚定回答,“臣爱惜陛下,如父母爱其子女。若言行有冒失之处,让陛下误会,臣万死难辞其咎。只求陛下不要迁怒陈景……他、他只是据实作答,何其无辜。”
傅元青跪地叩首。
他匍匐少帝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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