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青开口又问次。
过好会儿,才有个枕头没精打采扔出来,还带着少帝不耐烦声音:“去睡觉!”
没人真敢让司礼监掌印站候半夜,早就在配殿支张软榻,等他去歇息。傅元青看着留守殿前太监们,轻手轻脚灭大部分烛火,寝宫光芒暗淡下来。
他慢慢撑着墙回到配殿,待坐到矮榻上,这才缓缓松口气。
德宝端药膳过来,瞧他疲惫,连忙上前为他脱靴,可膝盖往下都肿,靴子脱不下来。德宝顿时红眼眶:“老祖宗,您受苦。”
——他已同陈景说好,晚上定归。
少帝接过德宝递上来软帕,擦擦手,状似随意又问,“批红权给刘玖,东厂发派方泾。曹半安,你个秉笔这没用,司礼监琐碎破事儿还需要掌印亲自问询?要不拖你出去喂板子长记性?”
曹半安听这话忙跪地道:“是奴婢没用,让掌印操劳。主子降罪,奴婢甘愿受罚!”
傅元青看着皇帝任性,几乎是无奈拦着要出去唤人罚板子德宝,躬身行礼说:“奴婢请为主子侍夜。”
“行吧。曹半安你自己回去吧。”少帝把帕子扔到水里,站起来,“德宝,给阿父赐座。然后让太医院差人过来,给你们老祖宗看看肩。”
气得打翻旁边宫女送上来安神茶,在龙榻前来回踱步,本来已经气得快要晕厥,看看脸色苍白,衣袍上还有尘土傅元青,又不忍心回骂,过半天,忽然笑,“在阿父心里,朕如幽王,如灵帝……然而阿父说得对,朕本就不想做什贤明君主……若日后,史书说朕是昏君,那朕便是昏君吧。”
少帝说着气话,傅元青无辜,只好又鞠躬:“主子问询,让奴婢实话实说,奴婢不敢隐瞒,照实说,主子又因此生气,便是奴婢错。奴婢这就回值房自省。”
他说完便在曹半安搀扶下要退出寝宫,少帝却不高兴地唤他:“阿父着急做何去?”
“已到亥时,养心殿要关殿门,奴婢得回司礼监。”傅元青说。
“司礼监什?有什人等你吗?那个陈景?个死士比你伺候君上还重要?”
“受什苦。”傅元青说,“不都是这过来吗?是这些年经受得少,反而娇贵……去拿剪刀过来,把靴子剪开吧。”
德宝听话爬起来去拿剪刀,边剪边抹眼泪:“您这样人儿,还要跟咱们起遭罪。德宝这
*
太医院人来看肩头,又开活血化瘀药。
等事情在外间消停,皇帝早就让德宝伺候躺下,他躺在龙榻里,看不清影子。
傅元青忆起那夜少帝欲动,下身蹭过他手腕时候……他悄然上前,在外低声问:“主子可要传司寝入帐?”
幔帐里天子半天没吱声。
傅元青语塞。
“今夜阿父值夜吧,就别回去。”
“今夜当值并非奴婢。”
“朕知道。”少帝说,“朕说今夜阿父值夜。”
“可司礼监……”傅元青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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