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已领命。”沈逐道。
这刻,严双林只觉得有种火辣辣痛楚翻上嗓子,他声音哑:“你不能去,沈逐,你不能去。你和肃王是结义兄弟,你若灭倾星阁,如何面对谢太初、如何面对肃王!”
院外有锦衣卫雨
严双林眼眶泛红,在雨中瑟瑟发抖,并不入内问他:“你要去四川。”
“……是。”
“为荡平倾星阁?”
“……对。”
“你不能去。”严双林疾道。
待切事情布置得宜,众人在北镇抚司安顿,沈逐这才回私宅收拾行囊。
此时顺天府路上已有积水,马行艰难。
待入府后,他沐浴就寝。
可窗外雨声太大,几乎让耳膜嘈杂,就在这样噪音中,昏昏沉沉睡个来时辰,便被仆役拍门叫醒。
那人道:“老爷,宫中来贵人。”
梁得逞,遂满意笑,对他道:“回家收拾收拾,明日清晨带队离京,倾星阁在蜀中确切位置鲜少有人知道,还需要你费心寻找。”
“是。”
沈逐抱拳行礼后转身便走,疾步出舒宅。
大雨比刚才还要凶猛,连天都压低数分,似乎漫天雨水倒灌下来,把整个顺天府都浸入汪洋。在这样大雨中,沈逐仰头,任由雨水冲刷他面颊。
雨水打得肌肤生痛。
“有皇帝密旨,舒梁私令,不得不去。”
“你不能去!”严双林又往前步,双手握拳,提高声音说这句话,“你知不知道,昨日半天八百里加急军报从宁夏送回顺天府,白日便送进养心殿。肃王爷在宁夏发起靖难檄文,甘肃、宁夏反!”
“知道。”沈逐平静地看他。
严双林愣愣,道:“也对,你是北镇抚司指挥使,这样事情你不可能不清楚。”
“可是你绝不能答应舒梁去蜀地!”严双林上前步抓住他手腕,“天下大乱,肃王入主京城只是时间问题。沈逐,你虽然辱先太子尸身,又是谒陵之乱时元凶之。可是你在延寿寺放过肃王,如此功过相抵便有丝生机。你若去蜀中针对倾星阁,便是要反天命、便是唯舒梁马首是瞻。你不能去做这样事!绝不能再错下去。”
沈逐听见宫中贵人四个字便坐起来,他道:“请贵人在茶室候着,这便来。”
仆役应声而下,沈逐刚穿好衣服,推开门时,却已经见严双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站在外面。
他怔。
仆役从院外赶来,无奈道:“严公公要入内,等不敢拦。”
沈逐叹息声,挥手让仆役下去,对严双林道:“你来做什。”
沈逐长长呼口气,仿佛要将胸内怒火和污浊释放。
又过半晌,他才骑马离去。
*
说是收拾行囊,却并没有那简单。
沈逐从北镇抚司内点亲信五十人,又去锦衣卫挑选随行之人二百,分发军备物资,每个人都是装备精良重甲精兵,又统发放火铳火药,人三骑蒙古马,最后将这二百五十余人编成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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