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烧死从里面跑出来,便掉进坑里死,摔下去死人多,便有人没有死绝,能爬出来。带着砍刀在坑旁候着,冒头个便砍个,虎口崩列,指甲卷翘……直到天边放亮,直到大火熄灭……人间地狱不足形容当时惨状二……”
他轻轻叹息声,抬眼看远处山峦。
“想是必死,扔砍刀,去河边洗净血污。又在父母那被刨开坟地里躺下……可是师尊经过,救起。”
谢太初言语平静,不曾回避什。
他说起这些悲惨过往,
谢太初安静好会儿,才缓缓开口:“殿下可记得,家中田地抵押给宗亲后无以为生,兄妹吃观音土尽死事。”
“记得,你说是令堂为你熬肉汤续命。才活下来。”
“饥肠辘辘日子里,什吃都没有,开始还有些糟糠,草根,便几日碗。后来连果腹东西都没……每日清晨,母亲总能推开厨房门,给端碗肉汤出来。没有佐料,几乎没有盐巴,就是那碗淡淡汤,便是过去二十多年,还清晰记得那碗汤多鲜美。
“竟然没想过,灾荒大难之年,饿死那多人,连兄姐都难逃死……为何后来能有肉汤给续命?”
在京城时,听谢太初说言,赵渊并不曾多想,可如今谢太初话未出口,他已猜到几分。
上这样德行,更起许多不该起私念。殿下不要再如此称呼。”
“凝善道长。”赵渊改口道。
谢太初沉默。
“殿下定奇怪,为何胶州人士,父母坟冢却在阴山,为何这石碑上没有刻字……”片刻后他开口道。
“是。”
接着赵渊听见谢太初笑声,笑声似哭。
“父亲、母亲不消半月也奄奄息,他二人死时,无法站立,双腿白骨森森……独留人……掩埋他们时,才醒悟那肉汤,乃是父母自剐腿肉为而烹。”赵渊已觉得背后冰凉,胆战心惊,想要说什却如鲠在喉。
“村里人成片死在田埂上,死在挖开观音土旁。还有不堪饥饿自尽、去山里被饿狼撕碎、吊死……尸首成山。终于有日,剩下人们饿红眼开始吃自己同类尸体。他们挖掘父母兄姐坟墓,阻拦不住,他们连亲人根骨头、缕毛发也没有给留下。”谢太初道。
“食父啖母,已不配为人。他们吃同类也算不得人。可是此等掘坟羞辱亲族大仇不能不报。等到他们真疯,易子而食,行凶猎人,互相残害之时,挑个他们酒足饭饱黑夜,找到他们狂欢那个道观。挖深坑埋下尖刀,堆起柴火将他们所住那道观把火烧。”
谢太初眼中漆黑,像是回到那个夜晚。
“这不是父母坟冢。”谢太初回首看他,“是坟冢。”
赵渊愣。
谢太初瞧他表情,坦然笑笑:“于十三岁那年,将曾经自己亲手掩埋。”
赵渊问他:“为、为何?”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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