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龙无声笑。
赵戟看他:“你笑什?”
“奴婢笑这样人蠢笨。”
“哦?”
“岂不知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是主子也给。他不真心侍奉天子,天下还有谁他会真心侍奉?就算主子爷仁慈,此时不与他计较,可未来总有他遭难日。”严大龙回道,“不识时务,不识抬举。狗仗人势东西……是不是蠢笨?”
茶盏粉碎,声音清澈。
稍许便有急匆匆脚步声传来,有人在门外道:“主子,奴婢严大龙当值来,您可无事?”
赵戟不答,冷冷地盯着地上水渍。
严大龙又道:“主子爷,奴婢进来。”
又过片刻,见里面没有传出制止声音,他领着身后长随内宦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入殿跪地而拜,瞧见地上粉碎茶盏,连忙挥手让人仔细打扫碎片。来人扫完大碎片,又仔细在地上用双手摸索,将那些细小瓷片挑出来,过程中自然免不划伤,掌心便有血丝,他也忍着,直垂首筛查。
道:“宁夏虽遭战乱,十室九空,好歹也算是抗击鞑靼大捷战,该有论功行赏。”
“奴婢前日已与内阁和兵部议个办法,请主子爷过目。”舒梁从怀中拿出奏本双手递上去。
赵戟没看,只道:“步项明功劳大,封个侯爵也不是不可以。剩下人你们看着办就好。吧。”
“是……”舒梁顿下,“敢问主子爷,杀金吾赵渊……如何处置?”
赵戟脸色冷下来:“这样事还要来问朕?”
这样话,仿佛只是应和赵戟,可又入他心。
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说舒梁。
他与舒梁原本就是利益捆绑……为这天子之位,多少把柄都在舒梁手里攥着……
到该分道扬镳时候。
想到这里,赵戟已有定论,他问严大龙:“养心殿里之前掌殿太监年迈,舒梁让他去南海子打更。如今养心殿缺个机敏,
待暖阁内每寸地面都筛查次后才起身端着瓷片在旁安静侧立。
这其间,地毯换新。
亚大龙又沏杯茶来,放在赵戟手边,也悄然站在旁。
赵戟心中气愤消散丝,他端起茶来饮口,茶盅里飘几朵茉莉。严大龙仔细笑道:“奴婢知万岁爷爱茉莉香,便挑些库中干花碾压,做这点缀。擅自揣测您心意,求您治罪。”
“真心侍奉君上,何罪之有。”赵戟淡淡道,他又呷口茶,“只怕有些人表面真心,背地里阳奉阴违,中饱私囊。”
“是奴婢糊涂。”舒梁连忙答道,“金吾便算是罪大恶极也应朝廷治罪,个庶人当众手刃监军钦差,便不能放任自流,让百姓有别想法。”
“还有那个谢太初,抗旨不尊,杀军士而逃逸,也应缉拿归案。”赵戟道。
“是,奴婢这便去办。”
舒梁恭顺退下。
带他出养心殿,将大门合上,赵戟才猛然摔碎手中茶盏,将心中愤怒厌恶宣泄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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