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狄边平道,“甘州那边打胜仗,福王亲军在贺兰山对面将鞑靼骑兵打得支离破碎,夺五百匹马,听说宁夏没战马,就给送过来。”
“福王亲军?”
赵渊来不及再问详细,便感觉天摇地动,密集马儿嘶鸣声
他深吸口气,冷冽感觉钻入肺里。
“哥,走吗?”英子问他。
赵渊回神:“走。”
他抬腿向前。
阳光正好。
他听英子话,回头对谢太初说:“去趟苑马寺。去去就回。”
彼时,凝善道长正把屋子里被褥、披风拿出来在院子里晾晒,用藤拍敲打,听见他这话,便应句:“好,路上小心。”
似乎他这次只是普通出门,并没有什不同。然而这次是真不同。是他第次站着走出去。没人帮助,全靠自己。以前可以轻松圈着他门槛,如今已不算什难题。
自上次以后,村子里几个苑马寺主簿监守得狄边平招呼,多少都护着赵渊。
新来看守知道上个死状惨烈,更是睁只眼闭只眼,几天也不出现次。
赵渊知道未来不定,危机随时可能到来,有十分紧迫之感,日夜加紧练习腿脚,又得谢太初配药、运气调理,行走之事进展神速。立春后又过不到半个月,已经勉强可以脱拐站立。
谢太初便去贺兰山寻木材,在廊下雕刻数日,才将精心做好手杖送给他。
那手杖打磨得仔细,又上好桐油。手柄仔细雕成玄武,栩栩如生。握持在掌心,正好吃力拖住手掌,分外舒适。
收到这份礼物时候,赵渊沉默良久。
“殿下可是觉得哪里不合适?”谢太初问。
身后是过往乐安郡王,因封号而尊贵,摘下这四个字,内里空空。
迈出天堑步乃是赵渊。前路迷茫,然而心中有决心,便不再忐忑。
*
他如今行走还有些生疏,走到苑马寺马厩时已有点喘气。没等他缓过神来,狄边平已将本子和笔塞入他怀中:“怎才来,雨隹木各氵夭卄次赶紧着,后面马队就要过来。”
“马队?从北岸过来?”赵渊问。
生活比起前些日子,倒是轻松些。
赵渊自可随意出入院落。
站在坑坑洼洼路上,赵渊挺直脊梁张望,周围低矮草棚更显得压抑,从更高视角看去,切都仿佛变得更加局促拥挤。
他又回头去瞧谢太初。谢太初正从库房里将箩筐个个摆出来,里面是用盐渍过菜头,放在太阳底下翻面晾晒。
他用心神态,仿佛在这边缘村落中里与自己住过十几年,又似乎能在这里住辈子。
“不。”赵渊道,“很合适,多谢。”
说完这话,他右手撑手杖开始瘸拐试着维持平衡,又行数日,在手杖帮助下,已基本可以缓慢行走。
*
春节前那场劫掠战,军马四散各堡,立春后才陆续返还。
狄边平忙得转不开身,整个苑马寺里人手亦不足够,便让英子唤赵渊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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