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只觉得胃里突然翻腾起股剧烈恶心。
“什时候事情?”
“六月吧。”孟轻雪拿起刀,开始切她牛排,“就在你站出来把张念文那些事情都说以后,有狗仔来拍。本来康敬仁把藏得挺好,这不,藏不住,让他老婆知道。”她说完,甚至还笑笑,觉得很可笑似。“其实康敬仁还算有良心,他把接回去,养段时间。但你看这张脸,也被他老婆找人打坏……后来他给笔钱,就不要。”
迟也心下子凉。
“上次为什没告诉?”
孟轻雪似乎没有听懂:“什?”
迟也补充道:“生完孩子恢复得不错。”
“哦……那个。”孟轻雪挑下眉毛,突然很平静地说,“因为孩子死在肚子里,就没生下来过。”
迟也刚要喝水,惊得下碰翻水杯,洒自己身。孟轻雪赶紧抽餐巾纸给他,连声“哎呀哎呀”,好像迟也洒自己身水都比她孩子死更重要。迟也语无伦次地问她,“什……怎会……?”
孟轻雪轻描淡写地说:“哦,因为康敬仁老婆怕生个儿子出来跟她儿子抢家产,所以找人把打顿。孩子就没有保住。”
来说句话,但她始终保持沉默。迟也想想也就算,孟轻雪直便是这样人,也许她更看重现在生活,他不该指望什。
于是,就再也没联系。
但孟轻雪在电话里语调轻快,好像这些事都没发生过。确定迟也在北京以后,就定要他今晚就去和她吃饭。等迟也到,发现还是年多以前他们见面那家饭店,连包厢都是同个,孟轻雪曾经在这里朝迟也哭诉张念文将她送给姓康。
孟轻雪已经在里面等他,很热情地招呼他:“师兄!”
迟也跟她打个照面,顿时吓跳。孟轻雪脸已经完全垮,明明是最青春年纪,神态却十分沧桑。笑起来时候,僵得好像两块苹果肌要脱离她颧骨,鼻子也是说不出假,好像她五官谁也不认识谁,只是在她脸上委屈地合租下而已。
孟轻雪没抬头。盘子里牛排已经被她分开,但她没有叉起来吃,只是
“什?!”
孟轻雪没再回答。包厢外面有人敲敲门,服务员端上牛排,孟轻雪甚至还笑声,问迟也:“帮你点菲力,师兄吃吗?”
迟也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牛排。
“可是……上次……”他还是不能理解,“你还跟说,是个男孩儿……”
“是男孩儿啊。”孟轻雪叹口气,“七个月,医生把他从肚子里拿出来,都看得出相貌……”
孟轻雪注意到他神色,羞愧地低下头。
迟也立刻收敛视线,尽量若无其事地看着她眼睛,笑道:“等多久?”
孟轻雪温柔地笑笑,这个时候才露出点迟也熟悉神情。
“没多久。”
迟也打量她两眼,跟她寒暄:“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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