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把扶手椅往床边拖拖,坐下来,给他把被角掖好,守在他床边。
“好好怎生病?”
喻闻若闭着眼睛,沉沉地呼出来口气,感觉鼻腔里烧都是火。应该是没睡好累得再加着凉,但喻闻若没直说。
“让你气得。”他说。
迟也被他噎得没话讲,没事儿找事儿似,又伸手在他额头上摸,只觉得烫手。正常人烧到这个份上脸都发红,但喻闻若也不知道是怎个天赋异禀法,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像块玉石,生脆,好像个不小心就要摔碎掉,惹得迟也又是内疚,又是心疼。
。他看向迟也眼神近乎感激,最后做个“有事打电话”手势,带上门出去。
房间里重新回到片寂静。
喻闻若没说什。他看起来既没有兴趣调侃迟也,也没有精力解释什,甚至没有开口请迟也进来,自顾自转身往卧室里走。迟也跟两步,看见卧室床头柜上果然放着退烧药,还有支电子体温枪,屏上显示直逼39度。喻闻若安静地坐到床边上,迟也走过去,伸手在他额头上搭下。喻闻若没躲。
“你怎来上海?”
“有个工作。”迟也含糊地回答他,又问,“怎病也不告诉?”
“肯定是让白人养久。”他自言自语着,摸摸喻闻若脸颊。
喻闻若仍是闭着眼睛,懒得理他又在胡说八道什,良久,才问句:“什工作?”
迟也便把灵境这个事情跟他说遍。他讲得很细,从娄晓云引荐开始,到今天见到杨茜——怕喻闻若不记得娄晓云是谁,还把当初《出神入话》时候娄晓云演那出《水漫金山》又讲遍。喻闻若安静听着,不时“嗯”两声,表示自己还没睡着,但什都没说。迟也就继续往下说,从杨茜跟黄子昂打官司,到当时黄子昂骚扰孟轻雪,他得罪黄子昂那茬也都交代,喻闻若还是没说话,听到后来,连“嗯”都不“嗯”。
迟也停会儿,小心翼翼地把声音放低:“你是不是想睡觉?”
实话是“是”。喻闻若不只是想睡觉,他还头疼。但听见迟也这说,喻闻若睁下眼睛,看见迟也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喻闻若张下嘴,话就变成——“没有。你接着说。
喻闻若抬头看他眼。“你来上海也没告诉。”
“跟你们统筹说今晚会来。”迟也理直气壮,“这不就告诉你?”
喻闻若愣下,点点头,没跟他争辩。迟也通知得相当晚,喻闻若已经病两天,活动主要是宋嘉临在弄,名单上临时添个人不必要拿去给他过目,而宋嘉临想当然地以为喻闻若知道迟也要来。而喻闻若顶着高烧强撑着在活动上露个脸讲个话,已经耗尽全部体力,现在不想跟迟也说话。
迟也看见他往下倒,赶紧乖觉地去倒热水,然后把床头退烧药给他吃。
喻闻若半坐在床上,吃药,轻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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