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何安躬身垂首,肩膀在微微发抖,看着有些可怜。
然而他时不答话,何安心里便发慌没底儿,也不顾地上都是些石头砂砾,顿时就跪下去,绣工精美马面裙顿时就脏。
“殿下息怒。”他急声道,“您消消气,打也行骂也行,奴婢都受得住。”
“督公哪里错?”
何安脑子里片空白。
何安嫌弃瞥眼他手里木碗,坨浆糊样东西,里面漂浮着好几大块五花肉,旁边碗里是大碗切碎猪后腿。
“就这样吃食,也敢拿过来,也不怕脏咱家眼。”何安鄙夷道。
高千户也不生气,呵呵笑:“督公你也知道,卫所里厨子就那样。拿刀干架可以,拿刀切菜那都是副业。咱也没啥要求,能吃就行。”
“不要,喜乐已经支小炉在做饭。你这个给徐大人留着。”何安把那倒胃口饭菜推给徐逸春留着。
高千户便派人过去喊徐逸春用膳,不会儿徐逸春便从河畔走回来,过来时候看也不看何安,只微微点头便径自走。
*
按照计划,先往西去,走约莫百里地,走到西山脚下,勘察完毕永定河,再转回往东头途经顺义、怀柔入通州,勘察周围水系,最后察温榆河,到通州渡口,观运河,复又回顺天府。
路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来去也有三五百里地,外出需两月余。
辰时到,便有四卫营亲兵百余人骑马而来,停在何督公府外,随行护驾。率兵乃是武骧左卫千户高建明。
行人收拾停当,何安带着喜平喜乐二人,喜悦看家。又与赵驰、徐逸春、高建明行浩浩荡荡先向北出德胜门,再往西,奔西郊而去。
哪里错?
他怎知道哪里错?
以前当小太监在宫里,哪儿来原因,主子
何安沿着小路往前两步,便见着殿下身影站在河畔,银色月光从他身后铺洒在河面上,冷清波光凌凌,微微水声拍打河岸两侧,鹅卵石显得圆润且柔和。
“殿下。”何安上前,躬身唤道,“夜已深,用膳还需早些歇息,明日且有路赶。”
“嗯。好。”赵驰简短说完,转身便走。
何安愣下连忙拽着衣摆小步跟上,快走到营地时,他咬咬嘴唇,快走两步,已是半拦在赵驰侧前方:“殿下,奴婢是哪里做不好让您不悦吗?”
赵驰愣。
沿途多有水系,走走停停,赵驰与徐逸春路聊频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安总觉得殿下突然对自己冷淡些许。
再往西行,便入山峦之间,天色有些晚,安排人沿河安营扎寨。
赵驰还在跟徐郎中站在河边聊事,徐郎中慷慨激昂,幅遇见明主模样。看得何安百味纷杂,怅然若失。
高千户让随行厨子烤肉,熬肉粥,端过来给何安。
“督公,要不先吃饭?”高千户性格相当直接粗放,“让五殿下和徐大人讨论去,会儿让下面给他俩也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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