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飞盯着墙壁上静静发光灯看好会儿,突然走过去,踮起脚,伸手摘掉个灯盏。
玻璃灯盏在他手里变成个小小碧色花苞。
“原来如此。”
他想起来,这切都是假。
任逸飞笑起来,手捏碎手里灯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除,知道吗?所以,要乖乖听话。你乖,才爱你。”
他怔愣片刻,脸上出现个笑:哈,不过如此……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孩子母亲,确实是他过于天真。
任逸飞微笑着,步步后退,每退步,就长大岁。他视线往上升,女人身影越来越矮,不再是记忆中无法抵抗强大样子。
这个影响他全部人生和命运女人,是长这样吗?
她将他当成自己‘作品’,安排他所有学习、饮食、穿着、言谈和工作。
“妈妈?”他艰难地露出笑,想让她高兴。
“不要笑,”女人回头,“露出牙齿很难看。”
“胡说,笑怎会难看?”他本能地反驳。
嗯?……不对,他不该是……
任逸飞低头看着双手,四五岁孩子手,小小很柔嫩。他环顾四周,形形色色人走来走去,觉得哪儿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巴掌在他脸上拍下,又轻轻捏脸。那是种奇怪,让人不安力度。
“这孩子真漂亮……”中年男人瞳孔扩大点,呼吸加重。
“妈妈。”他很害怕,躲开男人手,伸手想要抓住女人衣服。
“啪。”女人拍开他手,伸手又把他推给这个陌生男人,“听叔叔话,会儿叔叔让你做什,你就做什,乖点。”
他紧紧抱住黑兔子玩偶,好像抱住勇气。
六岁前他没上过学没养过宠物,因为‘朋友’会妨碍他,九岁前他没有吃过糖果,因为甜食会让他发胖。
他脖子上拴着根链子,她手上有根鞭子。
“抱歉,长大。”
任逸飞把扯断脖子上链条,转身离开,任凭身后人如何叫唤都没有回头。
他从最黑暗地方走到最亮地方,是个长长走廊,两侧点着花朵形状壁灯。
“阿飞。”
任逸飞猛地抬起头。
“都是为你好。”
女人脸变幻好几次,衣服变幻好几次,但她还是最喜欢身红。听说,她身红裙曾经惊艳世界,也惊艳那个男人。
任逸飞张张嘴,问出个藏在心底很久问题:“妈妈,你爱吗?”
然而终究不成,他哭不出来。众人那种鄙夷、耻笑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任逸飞紧紧抱着手里黑兔子玩偶,死死拉扯着黑色耳朵。
“妈妈。”他想去找红衣女人,想去拉她手,想说自己很害怕。
“好好演,演不好,就不要你。”
女人身影越来越远,他害怕被抛弃,想要抓住,边跑,边喊妈妈。
可是她越走越快,他也越追越恐惧,浑身颤抖。那是他全世界,却在这时将他抛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