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自顾自吃着花生米,这花生米或许是坏,吃粒,眼睛就红点。
他缓缓吐出口气:“你杀和尚,然后扮演成他模样,就洗干净自己嫌疑,对吗?”
满是皱纹脸,血管爆出青紫色纹路,眼睛血红,就是春枝婆婆。
她眼神带着迷茫:“你是谁?你不是小飞?”
任逸飞吸下鼻子,转头在衣袖上蹭过脸,留下两块晕开水渍,又冲她笑,就像是无忧无虑少年人,灿烂如光:“婆婆,记得,你过年时候多给抓把糖。”
【‘鬼’秘密被鼠蚁啃噬,如它心。】
“有时候分不清人和鬼,大概因为不知道哪个更可怕点。”
灵堂左边是和尚们念经地方,‘和尚’就在最角落位置。
明晃晃长明灯照不亮这片小世界,他背对着所有人,头上爬着只蜘蛛,织半网。
任逸飞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
中年女人压着老人挣扎手脚。
中年男人抓着麻绳,用力收紧。
他们青筋,bao起,浑不似灵堂忠顺老实模样,面目如恶鬼。
老人双手不停在空中抓挠,又在扶手上留下道道抓痕,血丝点点充斥圆瞪眼,脸上似哭似笑,又有种噩梦般失真感。
“为这家子声誉,娘,请您安息吧娘。”
尾,成不事。
任逸飞摆手,长孙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添油和小美出现在眼前。
添油是威胁最大个老玩家,做事谨慎,有勇有谋。
还有个非常擅长抓住机会新人,小美。
春枝婆婆突然沉默,熟悉脸,熟悉表情,带着点记忆甜味儿。儿孙绕膝时候,她也曾觉得自己辈子没有白活,连脊背都是为承载幸福弯曲。
“婆婆吃花生吗?给剥皮。”他摸出把去红皮花生粒。
‘和尚’身体颤。
“赌徒阿松怎会念叨两孩子饿天呢?他那个人满脑子都是赌,连来都不会来。也就只有真心记挂晚辈长辈才有这样仔细。
“是吧,春枝婆婆,或者阿松?”
缩着脖子‘和尚’抬起头,双手鼓起皱纹,青黑血管从皱巴巴皮肤表面爬过。他是阿松,也不是阿松,脸正变成另外番模样。
“您死后,为您守七天灵,为您请高僧诵经,为您烧金银财宝,为您祈求下辈子荣华富贵。”
于是地生红莲,佛音阵阵,棺材里金纸银纸包裹着不瞑目躯壳。
任逸飞脚踩入灵堂后门,眼前黑亮,幻象退去,迷雾尽散。
前有口棺,群人,场热热闹闹守灵大戏。
【人所厌弃,便是‘鬼’所厌弃。】
和她比起来,打扫也就能做个工具人,或者说,死亡见证人。
黑暗中,老妇人、阿松、和尚三人影像同时出现在光下,他们抬起头。
三双眼睛同时看着任逸飞,任逸飞也看着他们。
慢慢,三人影像重叠在起。
他眼前出现个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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