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脱罩衣,又拉她坐下,她蹬脚上鞋子说:“今儿请安,太后和说好些话,中气显见足,脸色也好起来。云嬷嬷说,如今天进五六次米汤,都能留住,这可是天大喜信儿。”
皇帝抿唇笑笑,“里头有你功劳,你服侍太后场,太后全看在眼里,今儿还和说,纯妃是个好,不单有孝心,也有掌管后宫能力。说等她身子略好些,就挑个黄道吉日晋你位分。”
说起晋位,老姑奶奶就高兴,“这回能和裕贵妃平起平坐,见她也不必行礼。”
皇帝说岂止,“她得向你行礼。太后说,宫里得有个好好管事人,这两年宫务看着有序,那是该揪细地方没有深挖,要是掏出来,只怕也像老荷塘泥样,臭不可闻。太后意思是,晋皇贵妃位,摄六宫事,先历练上阵子再说。”
颐行盘腿坐在床上,乍听晋皇贵妃,还有些缓不过神来,“进宫就是冲着这个位分,如今真办到,简直像做梦样。”
新样。”
于是众人沉默着不说话,心说这还没上位呢,就要开源节流,那往后大伙儿要吃个鸡蛋,是不是都得瞻前顾后啊?
众人眼巴巴看着她,颐行总算察觉,奇道:“怎?破损东西不能织补,只能扔?”边说边笑着摇扇,“到底宫里,什都爱讲个排场。早前们家倒不是这样,额涅张绣墩儿缎面破,也是层又层地往上填补。额涅还说呢,老物件用着凑手,舍不得扔。”
瞧瞧,这是给尚家正名呢,都贪出两淮三年税务总额,还在那儿宣扬节俭,听着怎那虚得慌呢!
可不论虚不虚,徐飒搬着银盘回来,到门前往里头递话,“万岁爷今儿翻纯妃娘娘牌子,请娘娘预备接驾。”
皇帝松散地靠在大引枕上,腿支着,手抚着膝头,还在为她擢升之路感慨,“从宫女到皇贵妃,只花八个月,就算脚踩西瓜皮,也没你升得快。”
颐行抱着他胳膊龇牙,“还不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吗。”
做官还得办差呢,她这程子直陪在太后身边,他也因太后病势
颐行站起身道个是,其余众人也慢慢起身,慢慢散。
其实大伙儿都知道,往后相当长段时间里,她们都会是凑热闹陪客,这翻牌子流程也不过是个形式,是给不死心自己,星微茫般希望罢。
还是照旧,怀恩引老姑奶奶进皇上寝殿,正在她琢磨是该先上床呢,还是该老老实实坐在床沿上等他时,他已经洗漱完进来。
这回是直接穿着寝衣进门,见她还站在那里,纳罕地问:“怎?要朕替你更衣?”
颐行动作略慢点,他果真就上来替她解纽子,面说:“今儿过慈宁宫,替太后瞧脉象,湿寒越来越轻,过不两日就会大安。先前在承德,真吓着,那重病势,只是不便说,心里也有不好预感,怕要出事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