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过,贞贵人口无遮拦,早晚要闯大祸,让你多加管束着点儿,你又不听。”贵妃抚着燕尾,三句两句就把责任推到恭妃身上。
恭妃是翊坤宫主位,前头和贞贵人、祺贵人狼群狗伙,没少挤兑老姑奶奶。这会子贞贵人翻车,自己正愁不能撇清,贵妃这说,顿时让她恼起来,“姐姐这话就岔,她虽和宫住着,到底不是奴才。况且她随扈去热河,又没去,她回来要说些什,哪儿是管得住!左不过是些不着调闲话,谁还能把她当真呢。纯妃妹妹这回狠狠罚她,是给她教训,好歹还留着她贵人位分,她也会感恩戴德。”
她们眼看就要窝里斗,颐行也算是看明白,世上果真没有永远敌人,更没有永远朋友。这群人,精于算计又欠缺谋略,早已不足为惧。因此她们你来往时,她有些意兴阑珊,只是扭头冲含珍说:“那块双狮戏秋栽绒毯,回头问问补好没有。”
贵妃耳尖,奇道:“永寿宫用度不够吗?怎还要补毯子?”
颐行哦声道:“那块毯子是以前留下,瞧东西很好,只是年月长,有两块地方被虫蛀,让内务府织补下,就和
话,那天不知中什邪,没过脑子就说出来……娘娘您是最善性人儿,就饶恕这回吧。”
可老姑奶奶八风不动,淡声道:“这回不是想罚你,是太后老佛爷觉得,你该给个交代。事到如今,也没什可告饶,好汉做事好汉当嘛。”说着瞥边上精奇嬷嬷眼。
精奇都是厉害人物,二话不说上前,卷起袖子左右开弓啪啪顿抽打。
贞贵人那颗小脑袋可不是她自己能做主,脸别过来,又别过去,头上发簪都甩飞,把跪在旁蟠桃吓得上牙打下牙,发疟疾似打起摆子。
二十个嘴巴,简直比死还叫人难堪。精奇稳稳数完,退让到旁,颐行这才看见贞贵人脸,又红又肿都快看不清本来面目。但凡有点气性,大概会头碰死,可她倒还好,哭虽哭,命还是惜,被蟠桃扶起来,歪歪斜斜地,回她翊坤宫。
含珍又气又好笑,“这就完?竟是连恩都不谢。”
颐行摆摆手,“都挨打,还谢什恩啊。如今在这后宫可是扬名立万,往后愈发是她们眼中钉、肉中刺。”
银朱咧着嘴说:“您几时不是来着?太后既要给您立威,您想想往后大好前程吧!她们越恨您,您爬得越高,就是要她们牙根儿痒痒,又死活拿您没辙,您就见天地在她们面前显摆,把她们全气死,那才真解恨呢!”tt
三个人说笑阵儿,眼看到点卯时候,便仔细梳妆起来,摇着团扇踱着步子,挪进养心殿后围房。
因贞贵人在永寿宫挨顿好打,这会儿颐行进东围房,所有低等嫔御都站起身向她行礼,连那三妃也勉强挤出笑模样,不说是不是打心底里宾服,横竖面子上是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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