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当年,他脸上也透着股无奈,“她来找说事之前,已经整宿睡不得觉,去看过她回,半夜里睁着两只眼睛,看上去真}人,当时就想,她可能活不长。和她终归夫妻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就算废后会引得朝野内外动荡,但于来说,人命比面子更重要。去找太后商议,太后说由,到底皇后死在位上,也不是多光彩事,不如借着福海罪名放她出去
“别哭啦。”他不得不捂住耳朵,“哎呀,别哭啦!”
颐行说:“哭两声还碍着您,您上外头坐着去吧!”
可真是不得,说她两句,就要被她撵到外头去。皇帝不屑之余,却还是忍受她绵绵呜咽声,硬着头皮安慰她:“她要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在这里吊嗓子,还能想得明白。如今她过得这好,你到底有什道理哭?”
男人好像并不是很能理解女人莫名多愁善感,就像她有时候不能理解他矫情样。
“哭是因为分离,不在于她过得好不好。其实她也挺可怜,怀身孕娘家人不在身边,自己个人背井离乡躲在这里……”边说边觑他眼。
说好啊,“咱们块儿住下。”
简直是异想天开!皇帝忿忿地想,他已经很大度,原谅她另嫁,也原谅她怀上别人孩子,再让他留宿这里,岂不是连最后底线都没有吗!
“别嗦,快上车。”他下最后通牒,车门上竹帘垂落下来,他已经坐进车里。
颐行没办法,只好和知愿依依话别,让她小心身子,“倘或有机会,会再来看你。”
知愿哭起来,“下回再见,不知要到多早晚。”
皇帝说怎,“你瞧干什?是让她辞皇后衔儿,执意要出宫吗?”
那倒不是,原先她直因为皇后被废事耿耿于怀,但今天亲耳听见知愿解释,也看见她如今日子,对皇帝怨恨下子就淡。
他也怪难,位翻云覆雨帝王,顶着朝堂压力成全知愿,那时候他日子也不好过吧!
她停下哭,揉揉眼睛道:“知愿和说,废后是她自己要求,那大事儿,您怎说答应就答应?”
不答应,又能怎样?
可颐行很乐观,“在承德要住上三个月呐,说不定回去之前,能看见你孩子落地。到时候可是老姑太太,辈分愈发大得没边儿啦,就冲这个,也得再来看你。”
她不知道他们不日就会离开这里,知愿也不敢明说,只好勉强忍住哭,亦步亦趋送她到车前。
紧握手松开,颐行登上车,对她扮出个笑模样,“你有身子不兴哭,要高高兴兴,这着侄孙性子才开朗活泛。”
知愿点头不迭,扶她坐进车里,目送马车离开。都走好远,颐行探头出去看,她还站在那里,挺着个硕大肚子,朝她挥动着手绢。
这回她没憋住,放声大哭起来,那高喉咙大嗓门儿,震得皇帝脑仁儿嗡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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