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得倒仰,“有好事儿,你准想不起朕来,亏你有脸问。”
他嘴上气呼呼,手上动作却放得很轻很轻,替她清理瘀血,重新上药,最后层层包上纱布,还打个漂亮结
皇帝原也是这想,行宫里虽有随扈太医,但让人整夜守在这里也不方便。横竖自己能料理,还是亲自经手最放心,但口头上却勉强得很,“朕可是扔下如山政务,特意来陪你呀。”
结果还被她安排睡美人榻,你说气人不气人。
颐行道:“伤着呢,您睡边上,就得顾忌您,连动都不敢动。”
皇帝心道你说都是真吗?把人欺到床沿上,连动都不敢动不是吗?
可能因为他眼神太过赤裸裸,颐行心虚地自反思下,最后让步,“叫他们把榻挪过来些,这着还是能对着脸说话,好吗?”
是何苦,不见她们就是。”
颐行却笑笑,“连都不见人,四妃岂不全军覆没?得给自己撑撑场面,让她们知道以后除贵妃,行老二。”
含珍从外面进来,笑着说:“这话过于自谦,应当是您行老二,没人敢居第。”
对于心挣功名人来说,没什比傲视群雄更让人高兴。颐行得意地笑两声,又吃品膳粥,可是将夜时候发起烧来,倒在床榻上直犯迷糊。
含珍心焦得很,上延薰山馆找怀恩,“不知怎,们主儿身上发热起来,人也糊里糊涂,直念叨万岁爷。”
既然事已至此,总不能得寸进尺。皇帝板着脸说好吧,捧着替她换药所需,光脚踩在脚踏上,半弯着腰解开她胳膊上缠裹纱布。
颐行忍不住看眼,这眼又让她发晕起来,只见寸来宽伤口上糊满金疮药,衬着那肉皮儿,又是狰狞又是恐怖。
她手扶住额头,说哎哟,“又要厥过去……”
这时皇帝飞快亲她嘴,“别想伤口,想着朕!”
居然是个好法子,那种发懵感觉瞬褪去,满脑子都是他唇。颐行有点不好意思,赧然说:“万岁爷,原来晕血,那往后来月信时候,是不是也得想着您呀?”
怀恩听也着急,不住回头往殿内瞧,面道:“军机大臣还在里头议事,你先回去,给娘娘打热热手巾把子擦身,等里头叫散,即刻替你把话传到。”
含珍嗳声,重新赶回片云,照着怀恩嘱咐,遍遍替她擦身降温。
不多会儿皇帝便来,手里还提溜着只绣花鞋。到她床前把鞋端端放下,牵过她手腕来辩症,略沉吟便吩咐满福去取犀牛角研成粉末,和在温水里让她喝下去。倒也没过多会儿,她身上热度渐退,睁开眼睛头件事,就是感慨身边有个懂医术人多方便。
皇帝有些别扭,“朕都成你专用太医。”
“可见造化大……”知道他又要犯矫情,忙道,“万岁爷今儿就留宿这里吧,万奴才夜里又不舒坦,有您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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