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几十年前旧事,自己和先帝爷曾经也是这样深情。如今看着小辈儿,心想他们有他们缘分,人生苦短,只要彼此间相处融洽,做长辈都该乐于成全才对。
无论如何,离开紫禁城,上承德玩儿去,是件特别让人高兴事。
第二日车马銮仪都预备好,随行人员列着队,从东边撷芳殿直往南延伸,先导豹尾班①都排到东华门外去。
皇帝率领着随扈*员及后宫到车队前,这时候天才蒙蒙亮。
颐行像众多宫眷样,站在自己马车旁
看她昂首阔步往正殿去。那厢太后跟前春辰早就在门上相迎,见她到便蹲安,搀着人往里间去。
“走吧。”脸上肌肉寸寸放下来,贵妃叹口气,将手搭在翠缥小臂上。
好热天儿啊,不打伞,人热得恍恍惚惚。有时候细想想,自己可有什呢,要是大阿哥还在,总算有个儿子有份指望。如今儿子都死两年,皇上对她关爱也点点消散……说句心里话,她也有向往宫外心,也想跟着自己男人走出这四面高墙城,走到外面,去呼吸下山野间空气。可惜,这份心愿是不能成,自己做人做得这样失败,昨儿皇上那句“朕看见你就不适”,像个耳光重重抽打在脸上。何以让自己男人如此讨厌自己呢,原来高人等天潢贵胄,不讲情面起来也可以出口伤人。
当然,如今正红纯妃娘娘完全没有这方面苦恼,她可以很轻松地和太后攀谈,说些宫外趣事呀,说说早年间在江南时候见闻。
太后喜欢听她轻快语调,喜欢看她脸上时刻带着笑意,她和大多数宫里女人不样,没有沉重心思,也不会苦大仇深。太后问她才刚见那三妃是什想头儿,她笑着说:“万岁爷都原谅她们,奴才随万岁爷。横竖可以共处,不可深交,见她们该遵礼数照样遵循,就尽奴才本分。”
这话没有那冠冕堂皇,但却是实心话,太后笑着颔首,“别人打你左脸,你再把右脸贴上去,那可真是傻。敬而远之,面上过得去就行,早前也是这过来,明白你想法,你做得对。”
后来她去,笠意侍奉太后盥手喝茶,面道:“纯妃娘娘圣眷隆重,听说万岁爷近来常流连永寿宫,您这回倒是不去叮嘱万岁爷,想来您也极喜欢纯妃娘娘吧?”
太后自在地捧着茶盏轻啜,曼声说:“喜不喜欢在其次,要紧是皇帝喜欢。儿子是生,什脾气秉性知道,他们自小乌眼鸡似,长大投缘,不打不相识嘛。如今高居太后之位,享尽儿子福,他喜欢偏瞧不上,倒伤皇帝心,母子之间为此生嫌隙,大大不上算。”
云嬷嬷在旁听着,笑道:“太后惯常是个通达人儿,奴才瞧着纯妃娘娘,那品格儿倒有几分您年轻时候风采。”
太后也笑,“可不是,才进宫那会儿也是四六不懂,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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