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意道是,“先前贵妃娘娘说,万岁爷会陪您道来,太后已经等有程子,万岁爷和娘娘快请进吧。”
颐行心头不由蹦哒下,心道这裕贵妃真不是盘儿好菜啊,有意在太后面前提
不过老姑奶奶是外表大大咧咧,内心铁桶般。她在贵妃那里扯谎,并未想过去圆,所以看见他也不觉得有什庆幸,要不是他自己说要上慈宁宫请安,她就老神在在地绕过去。
可能她热情只对夏太医,皇帝无奈地想,得找个机会把夏太医派遣到外埠去,否则他纯嫔就要有非分之想――必须将这种懵懂春心,扼杀在摇篮之中。
颐行呢,哪里知道皇帝在琢磨这些,走到慈宁门前略顿顿步子,扭头看长信门,发下宏愿:“等天儿下雨,要上池子里捞蛤蟆骨朵。”
皇帝对此嗤之以鼻,“你都多大,还玩儿那个。”
颐行说怎嘛,“在家时候每年都捞,养上半个月再放生。那时候蛤蟆骨朵都长腿,还拖着条大尾巴呢,游起来摇摆,别提多好玩儿。”
“们满洲巴图鲁自小风吹日晒,出门要打伞,那是养在玻璃房里盆栽。”
颐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们爷们儿可真爱和自己过不去。”
皇帝乜她眼,“爷们儿骨气你不懂。”
颐行眨巴两下眼,心说也许是吧。努力地高擎着手臂,到这会儿才发现皇帝是真高,原来自己才将将到他肩头。
遥想当初,他在墙根撒尿那会儿,好像也不比她高多少啊。疏忽十年,自己个头没见长,他却出落得长身玉立朗朗青年模样,岁月真是厚此薄彼。
所以还是个没长大孩子,皇帝摇摇头,对她喜好只觉得迷茫。她也没有找玩伴意思,现如今晋嫔,身边伺候人也多起来,反正不管什时候都不会落单。
要进慈宁门,颐行熄伞,交给守门太监,自己抚抚鬓角整整衣冠,提袍迈上中路。
这时候老姑奶奶脸肃容,很有经历大风大浪气度。皇帝在旁冷眼旁观着,发现人地位不同,果然底气儿也见长。
行至宫门上时,站班宫人都俯身行礼,里头大宫女很快迎出来,先向皇帝蹲安,又向颐行纳福,笑着说:“奴才笠意,请纯嫔娘娘万福金安。”
颐行赧然点点头,“姑姑客气,来向太后老佛爷谢恩。”
“那您在这伞下,凉快吗?”颐行问。
皇帝嘴上曼应着:“还可以。”抬头看看,见伞面内里画着只巨大蝴蝶,便哂道,“你对蝴蝶倒是情有独钟。”
颐行也随他视线仰头看,嗯声道:“毕竟和您结缘就是因为蝴蝶嘛。”
她大言不惭,完全不觉得扑蝶扑成那样有碍观瞻。不好记忆要快点忘记,忘记,才能愉快地笑对人生。
皇帝却因她忽如其来撩拨,有点心不在焉。暗里只管腹诽,是啊,两次结缘都充满尴尬,下次得找钦天监算算,两个人是不是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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