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嫔听说兰苕死,人都木,失魂落魄道:“局越做越大,接下来可怎收场……”
晴山见她这样,心里愈发着急,压声道:“主儿,说句不该说,死无对证,对咱们更有利。如今也别说旁,主儿正在信期里,样子也好做,还是快些决断吧,无论如何,戏总得演下去。”
如意那厢已经开始预备床上铺排,沾鸡血床单和手巾扔在脚踏前,大铜盆里血水也和上,回身望住懋嫔道:“主儿,是时候。”
懋嫔下定决心,从南炕上站起来,扯散头发,踢脚上软鞋,在床上躺下来。晴山默默替她解下衣,安排出个凌乱景象来,方向如意点点头。
如意转身奔走出去,那惊人嗓音像油锅里投入滴水,平静储秀宫下子就炸开,“不好,娘娘见红……娘娘见红……”
早就备碎骨子,要不这时半会儿,上哪儿弄那好药去。”
人办大事,总要留两手准备,当初把兰苕弄进宫来时候,这药就存在她寝宫里,以便随时作最坏打算。如今时衰鬼弄人,果然越不过这个坎儿,只好把药拿出来用。碎骨子比之榆白皮、虻虫之类,药效来得更快更凶,掐着时候算,再过个把时辰,胎就该下来。
等待总叫人难耐,懋嫔坐在东次间内,半阖着眼,人像入定样。如意不住看时辰钟,眼看着时候该到,也没见佟嬷嬷回来。
倒是三位主儿在门外回禀,说要进来给懋嫔娘娘请安。懋嫔没言声,静静听着,听晴山出去回绝,说:“今儿娘娘不豫,谁也不见,小主们请回吧,等明儿娘娘好些,说再邀三位主儿品茶。”
那些人没办法,又不能硬闯,只得说几句客套话,返回自己寝宫。
贵人才吃用过午膳预备歇觉,听见这声喊,吓得从床上蹦起来,问身边翠喜:“外头喊什呢?”
翠喜有些迟疑,“像是在喊……懋嫔娘娘见红?”
贵人说不好,忙翻身趿鞋下床,赶到正殿时候大门紧闭着,里面人来人往已经乱做团。
永常在也赶过来,两个人面面相觑,心道老姑奶奶这回是要完啊,上回撞,撞掉龙胎,这次就算天王老子,恐怕也保不住她。
屋子里静谧无声,只有座钟底下大铁坨摇摆,发出嘀嗒声响。
这回等时间有点长,估摸得有两个多时辰,佟嬷嬷方提着食盒从外头进来。入东次间,慢慢揭开食盒盖子,里头是条占满血巾帕,底下盖着具巴掌大男婴尸首。
懋嫔顿时哭起来,颤着声说:“是个男孩儿……”
晴山问佟嬷嬷,“兰苕怎样?”
佟嬷嬷那张铁青脸紧紧绷着,“血出不止,没。娘娘放心,奴才暂且把人藏在皮影箱子里,等风头过,再想辙把人装进泔桶,运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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