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酱牛肉,豪迈地伸伸自己脖子,“您看这成色,真能成?”
夏太医仔细打量她遍,那细脖子像牙雕做成,上头青色血管隐现,那昂扬,很有狐假虎威味道。
“看行。”夏太医道,“你要相信自己,来日定能站上高位,
肉吃。”
颐行捧着那酱肉,听他话,有点回不过神来,“御赐牛肉?也没立什功啊,皇上怎能赏呢?”无论如何肉确实在自己手上,便朝着养心殿方向恭恭敬敬长揖下去,说,“奴才尚颐行,谢皇上赏肉吃。”
国之君赏罚分明是必要,夏太医说:“其实也不算全赏你,是今儿给皇上请脉,皇上念这阵子劳苦,问有什想要,就顺便提起你。你上回不是托给你美言吗,美言,皇上还记得你,说小时候就认得你。”
颐行啊声,“皇上是这说吗?说小时候就认得?那您听他声口,话里话外咬不咬槽牙?有没有分外眼红意思?”
夏太医心说很好,居然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自己不反问她原委,难免引她怀疑,便明知故问:“姑娘为什这说?你和皇上结过梁子吗?皇上为什要冲你咬牙?”
这个不大好解释,颐行伸出拇指和食指,艰难地比划下,“就是……小时候有过点小误会,得罪过当年太子爷。但这多年过去,皇上大人大量,想必早就忘……”可是她又不放心,低头瞧瞧这块酱牛肉,“是您和皇上说,想吃酱牛肉?这牛肉里头不会加什料吧?皇上会不会借着这块肉,秘密处决?”
夏太医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会有这样想法,“在你心里,国之君就是这样气量?他要是想处置你,还用得着在酱牛肉里下药?你也太小看皇上。这酱肉是在御前讨,御膳房里拿出来送到手里,你只管放心就是。再者,御前满福和提起,说姑娘不信在皇上跟前说你好话,婉拒后儿在皇上而前露脸机会,是这样吗?”
颐行到这会儿才放下心来,捧着酱牛肉道:“不瞒您说,先头满福公公同说这个,心里是信不真,毕竟这宫里步个坑,也害怕自己走不稳当掉下去。如今您亲口和说,您话没有不信,也谢谢您,真把托付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也穿厌这鹌鹑补子,想弄个四五品官当当。”夏太医说得毫不避讳,虽然话里带着点小小调侃意味,但绝没有恶意,“皇上游园子机会不多,你要是想往高处爬,想捞你家里人,就卯足劲儿照着你计划实施。皇上也是凡人,凡人哪儿能不动凡心呢,你不是说自己长得漂亮吗,就凭你相貌,在皇上而前狠狠走回过场,成不成总要试试,才不辜负自己片初心。”
是啊,不要到临阵时候又退缩。颐行原本还拿不定主意,但经夏太医这通推波助澜,忽然底气就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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