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忖忖,歪着脑袋道:“老姑奶奶就算再活蹦乱跳,毕竟是个姑娘,受这种磋磨,难免心里头发怵。”
皇帝冷笑声,“妇人之仁,难堪大任!朕本打算不管她,可再想想,这才刚起头,总得给她个翻身机会。”
怀恩说是,“万岁爷您圣明,老姑奶奶毕竟年轻,在家娇娇儿似养着,哪个敢在她跟前高声说话呢。今儿永和宫三堂会审,又是训斥又是笞杖,她还能挺腰子替银朱说话,足见老姑奶奶胆识过人。万岁爷您栽培她,就如教孩子走路似,得步步地来,暂且急进不得。老姑奶奶也须受些磨砺,不挨打长不大嘛,等她慢慢老成,自然就能应付那些变故。”
皇帝听,觉得这些话确实是他心头所想,毕竟世上没人生下来就能独当面,积淀时候就得有人扶持着,等她逐渐有根基才能大杀四方。原本他是想好不出手,让她自己摸爬滚打才知道艰辛,如今她出师不利,他适时稍稍帮衬下,也不算违背先前计划吧。
“明儿派人出去彻查那个喇嘛,事关佛门,不许弄出大动静来。”
司,没人敢对她怎样。倘或恭妃她们趁天黑使手段,老姑奶奶有个好歹,岂不对主儿有利?犯不上自己动手,只要句话,连那两位也块儿收拾。”
就这再三地恳劝,才打消贵妃夜闯养心殿冲动。
可裕贵妃心里终究悬着,也不知皇帝是否会对她办事能力心存疑虑。
她走到门前,隔着重重宫阙向养心殿方向眺望,天上轮明月挂着,只看见黑洞洞宫墙,却望不见皇上。
——
怀恩道,“后头事儿交奴才来办,保管这案子无风无浪就过去。”
皇帝点点头,心里暗自思忖,这是最后次,往后可再也不管她,她得自强起来才好。
其实她中途扬言要告御状思路不错,真要闹到御前来,好些事儿也便于解决。可惜,那些精明嫔妃们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她们只敢暗暗下绊子,使阴招,老姑奶奶要出人头地,且有段路要走。
不过也不用担心,她背后有这紫禁城最大大人物托底,总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第二日怀恩领圣命,打发人去雍和宫找管
此时皇帝呢,正坐在灯下扶额轻叹。
他养那条蛊虫终究还是不成就,虽然殿上应对几句话很有出彩之处,但人在弱势,始终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怀恩垂着袖子道:“主子爷,今儿夜里老姑奶奶要在慎刑司过夜,要不要奴才打发人过去传个话,尽量让她们舒坦些?”
皇帝扶额手转换个姿势,变成托腮。
“那地方再舒坦,能舒坦到哪里去。慎刑司人不得贵妃令,不敢对她们再用刑,今晚上不会有什事。只是……”他凝眉叹口气,“朕怕是真看走眼,为什她据理力争之后又生退意,打算和那个小宫女道出宫去。早前她不是觉得紫禁城很好,愿意留下步步往上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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